第二十九章 梓琴(2 / 2)

琥珀掌管著她的衣裳首飾,曉得這身衣服不得主人眷戀,早便束之高閣。今日蘇梓琴點名要穿,她隻得從櫃子最底層翻出,忙忙拿去熏籠上熨燙。

手下活計不停,琥珀的小腦袋瓜也轉得飛快。仔細琢磨著蘇梓琴迎接遠道歸府的父親與那位未曾謀麵的姐妹,何以會選了這麼一身。

想是不忿那民間丫頭占了公主府長女的份位,想這套衣衫打她的臉麵。

琥珀自以為得計,並不敢多言,將熨好的衣衫捧回,再侍候著蘇梓琴更衣。她舉一反三,連腳踏上一雙真紫瑞雲紋灑金牡丹的繡鞋也收去,另換了雙水色素繡西府海棠的軟底宮鞋,這才扶著蘇梓琴下榻。

蘇梓琴從菱花鏡中望見自己素若秋惠披霜一般的裝束,終究覺得臉色不佳,開了妝台上一個繪著天女散花圖樣的橢圓形彩釉扁瓷盒,拿玉勺挑了一點胭脂暈上雙頰,又在唇間輕輕點綴,這才款款往外走去。

行至廊下,蘇梓琴又貌似不經意地問道:“父親這一趟是否帶回來好多個箱籠?這一行都來了多少人?可是都安置在後頭的客房裏?”

早先派去打探消息的珍珠曲膝答道:“奴婢已然瞧得仔仔細細,今次大人一共五輛馬車出行,就隻帶回一位姑娘和她的兩個奴仆,再便是那姑娘隨身的衣裳首飾。奴婢悄悄要了行李單子看過,並沒啥值錢東西,除此之外並無旁人隨行。”

似是與期待的答案不符,蘇梓琴輕輕哦了一聲,眼間閃過一絲訝異的神情。她遠遠抬眸望向正院,又似是被重重陰霾掩蓋,依然關山阻隔,望不見天涯。

蘇梓琴垂頭默想片刻,反而低低笑道:“陶家人將她視若掌珠,今次到舍得這位表小姐獨自遠行?”

珍珠與琥珀自然打不上話,蘇梓琴也不指望她倆的回答,隻懶懶吩咐琥珀道:“時辰差不多了,咱們緊走幾步,莫叫父親大人等得焦躁。”

倆丫頭曲膝應著,傳過候在一旁的輕羅軟橋,侍候蘇梓琴坐好,便施施然隨著往正院去。

轎子在正房那扇彙著芙蓉花開的屏風前停下,蘇梓琴搭著琥珀的手下了轎子,走了沒幾步路便瞧見茶房前頭比平日多立了兩個丫頭,卻是服侍長公主身邊那位管事崔媽媽的奴婢,便先不進去,而是立住腳問道:“杵在這裏做什麼?”

蘇梓琴素日飛揚跋扈,待下人極為嚴苛。被問的那兩個婢子微一瑟縮,硬著頭皮回道:“是今日來的那位姑娘隨身的兩位奴仆,崔媽媽在裏頭招待她們喝茶。”

蘇梓琴聽說,便先不往裏走,而是踏前一步立上了台階。

琥珀會意,慌忙打起茶房外頭一道湘妃竹的長簾,露出裏頭那道醬紫色盤銀條紗的帷幔,蘇梓琴影影綽綽地便瞧見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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