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顧說道:“母後!”
太後麵色變得異常的蒼白,指著他們的手,開始不停地哆嗦,口中喃喃地說道:“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梅星甘扶著顫抖的太後,心中的謎團更甚,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麼?
想著,她眨巴著眼睛看向了連城顧,不好,連城顧鷹一樣的眼睛正爍爍逼人的看著她。
完蛋了……
他看她的眼神太凶猛了!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
梅星甘咽咽口水,拉著太後,說道:“太後啊,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啊,咱們還是快走吧。”
說著,不由分說,連拖帶拽地將太後弄了出去。
到門邊,回頭看時,連城顧的眼神還是如鷹一般的可怕,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可是,這個好像連城顧還不知道是她的主意吧?可是為什麼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恐怖?
紅裳站在那裏一聲不吭,隻是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眼眸深處蕩漾著一絲漣漪,說不清她的心中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梅星甘的心中一直在打著鼓,按理說連城顧現在是絕對不會想到太後來這裏沐浴是她出的主意,那他就沒有任何理由用那樣的眼神瞪著她啊!
想到這裏,梅星甘頓時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起來,哼,他憑什麼?憑什麼?!
心中暗暗下定了主意,反正去沉香池沐浴是太後自己說的,她可沒提半個字。
如此一來,隻要一口咬定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他連城顧再牛逼也拿她沒有辦法。
想著想著,小丫頭禁不住感歎了起來,自己現在不僅年輕貌美,還有著如此睿智的頭腦,真是太完美了。
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完美感歎得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自我褒獎,而是應該安慰下身邊盛怒中的太後。
“咳咳咳,太後啊……”
梅星甘一邊扶著太後,一邊嬉皮笑臉地說道:“您別生氣了,鳳體重要啊。”
其實,她心中最想知道的還是紅裳的真實身份,所以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太後一邊被梅星甘拖著走,一邊累得氣喘籲籲地說道:“哎呀呀,你不知道啊,那個妖精居然又來這裏,並且還來得這麼光明正大!”
梅星甘趕緊附和,說道:“是啊是啊,太不像話了。”
她口中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裏卻是希望太後繼續八卦下去,並且八卦得越詳細越好。
不過,很遺憾的是,太後就此住口了,沒有再說下去。
為此,梅星甘心中急得如貓抓一般,但是太後不說,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在太後盛怒之下再去火上澆油吧?
她可是好孩子,不做這種缺德事,既然要做好孩子,那就得忍。
回到了慈寧宮,春花端上了針尖,太後喝了一口,才展開了眉頭。
梅星甘偷偷看著太後,眨了眨眼睛,說道:“太後啊,臣妾給您說個故事,逗您樂樂,保證您的心情立刻就好了。”
太後“嗯”了一聲,說道:“你還會講故事?”
梅星甘笑眯眯,講故事嘛,小意思啦,金庸古龍瓊瑤,還有封神榜西遊記紅樓夢,甚至還有鏡花緣傳奇和聊齋誌異,她都早已熟記於心了,信口拈來。
“咳咳咳,”她清清嗓子,說道:“話說,從前有一個將軍姓李,他有個夫人懷了身孕,可是一直懷胎十八個月都沒有生出來。”
太後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忙問道:“怎麼會有人懷孕十八個月?”
梅星甘見太後興致來了,忙說道:“別急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一直說了很久,轉眼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太後留她在慈寧宮用的膳。
下午的時候,王後來了,一搖三擺地進來,給太後請了安,然後非常親熱地說道:“梅妃妹妹,真沒想到你也來慈寧宮啊?真是稀客哦。”
梅星甘愁愁眉,但是立刻就笑著說道:“王後姐姐,你怎麼才來啊?妹妹在太後這邊都已經呆了快一天了。”
王後的臉色有點不大好看,心中暗道:“不就是顯擺下跟太後關係好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讓太後早點抱孫子啊?”
雖然心裏想著這些,但是臉上還是掛著極其親切的笑容,說道:“唉,姐姐我天生就是個勞碌命,比不得妹妹你日日這麼清閑。”
梅星甘笑了笑,心中卻是一陣陣的惡心,暗道:“切,不就為了表示下自己是王後,管著整個後宮麼?有什麼的,遲早把你拖下來。”
麵上卻是笑麵如花,說道:“王後姐姐是能者多勞嘛,妹妹我什麼都不懂,所以隻好偷懶跑來給太後解解悶兒。”
太後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說道:“可別說,你陪了哀家一上午的時間,哀家的心裏可是舒坦了很多了。”
王後聽出了端倪,趕緊問道:“難道太後遇見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太後笑了笑,說道:“沒有。”
梅星甘一見太後這麼說,趕緊說道:“太後啊,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吧,最近天氣越來越悶熱了,很影響心情的。”
王後眼睛轉了轉,心中對梅星甘的解釋頗為不滿,但是既然太後不想說,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過,王後麵上還是笑眯眯地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最近天氣真的很古怪,一會非常冷,一會又非常熱,搞得人心情都十分的鬱悶了,嗬嗬嗬。”
看著笑得一臉虛情假意的王後,梅星甘嘴角抽了抽,模仿著她的笑聲,說道:“喔嗬嗬嗬……確實很鬱悶……喔嗬嗬嗬……”
對於笑得如此誇張的梅星甘,太後沒有半點的責怪,還反而笑眯眯地說道:“小梅兒啊,你不要東扯西拉的了,還是趕緊說重點吧,那個懷孕了十八個月才出生的小娃兒在海裏去洗澡,遇見了龍王爺的太子,兩個人打了起來,誰贏了?”
“哎喲喲……”
王後很鄙夷地說道:“太後啊,這個明擺著就是騙人的啊,誰家的孩子懷孕十八個月啊?”
梅星甘嘴角抽了抽,也學著王後的聲音和動作說道:“哎喲喲,王後啊,喔嗬嗬嗬,我說的就是神話故事,神話故事您知道不?”
王後瞟了一眼太後,說道:“太後啊,好像您是很久沒有聽說書了啊。”
太後點點頭,說道:“王後,你這麼一說,哀家倒是真的想起來了,確實是很久沒有聽說書了。”
王後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馬上笑著說道:“太後啊,您有所不知,為了迎接高寧國使節的到來,高淩侯爺特意從宮外請了很多民間的藝人到來,其中就有說書的。”
太後聽了後,果真是很開心,立刻說道:“那敢情好,可以一次聽個過癮。”
王後立刻接著說道:“那要是說得好的話,太後您就可以將他們留在宮中,每日聽他們說書了。”
梅星甘笑著說:“那臣妾也可以跟著學學了。”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在冷笑,王後這招實在是太低能兒了,就算找來的人全部是說書的,也不可能動搖她在太後心中的重要性。
因為她說的書,放眼整個大瀝王朝都不可能找到一個會的。
那時候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金庸古龍瓊瑤?
所以,她是絕對不懼怕王後的這點小手段,但是表麵上她又不會說出來,更是表現得積極配合著王後。
王後笑著說道:“真沒想到,這後宮中居然還有妹妹這般賢德的能人,居然也會起說書來了。”
心中卻想到:“到時候,這宮裏哪還有你說話的份兒了。”
梅星甘隻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雖然她明知道王後話中的意思,卻不說,裝裝糊塗也不錯,至少可以讓王後放鬆一點警惕。
太後站起身來,說道:“哀家有點乏了,你們回去吧,小梅兒,你明天記得早點過來繼續給哀家說完這個故事啊。”
梅星甘趕緊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太後,臣妾明兒個一早就會來的。”
說著,便和王後一同離開了慈寧宮。
王後笑著說道:“妹妹,可願意去姐姐的宮中?”
梅星甘眼睛轉了轉,說道:“不了,姐姐,妹妹今天在太後這邊耽擱大半天,宮裏還有些事情沒有來得及處理,下次有空一定去姐姐的宮中串串門,增加增加感情。”
王後嘴角噙著輕輕的笑,說道:“既然這樣,那也就不勉強了,妹妹以後最好還是少出點風頭的好,免得風大了閃了腰。”
梅星甘看了看天,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道:“姐姐啊,您中午喝酒了麼?現在風和日麗的,哪裏有什麼風啊?再說了,妹妹我練過體操,最不怕的就是閃腰了。”
王後冷笑著轉身走了,梅星甘對著她的背影狠狠地撇撇嘴,然後雄糾糾氣昂昂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剛一回到宮裏,梅星甘就趕緊將剩下的葡萄找了出來,然後又是找罐子等,經過一番忙碌,葡萄浸泡好了,估計過個半個月就能釀成香噴噴的葡萄酒了。
正當她樂滋滋地幻想著品嚐芬芳的葡萄酒的美味時,頭發被人從後麵狠狠地拽住。
“哎呀……”
梅星甘一聲驚呼,叫道:“後麵是哪家的兔崽子?他媽的不要命了麼?”
後麵的人狠狠一甩手,梅星甘嬌弱的小身軀便倒在了地上,不過她很快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怒視著行凶的某個男人。
“我靠!連城顧你他媽的是不是個男人?居然對女人動粗!我詛咒你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洗澡喝水喝到撐死!”
雖然心裏是清楚他是為何而來,並且是為了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但是還是忍不住罵起來了,並且是不顧一切後果地罵了起來。
連城顧的臉色十分難看,梅星甘看了他的臉色之後,依舊是一副一臉憤青相。
袖子被捋得高高的,雙手叉腰,凶狠的眼神,連那抖動的嘴唇都那麼囂張跋扈趾高氣揚。
連城顧看著一臉潑皮像的梅星甘,說道:“今天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梅星甘很不屑地將眼光從他的身上“嗖”地一下移開了,嘴裏更是異常囂張地說道:“切,我不懂你丫的在說啥!”
連城顧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說道:“你若是再敢對孤無禮,孤一定會讓你後悔八輩子!”
梅星甘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說道:“切,別以為你是王上就很了不起,告訴你,我我可是從刀口子舔血的日子裏爬出來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再敢威脅我,我一刀子把你閹了,看你丫的還神氣不神氣!”
“你說什麼?你再敢跟孤頂半個字試試?”
連城顧壓根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非但沒有半點禮數,還草包得跟個市井小民一般,最可恨地是,她居然敢說閹了他!
把堂堂大瀝王朝的王上給閹了,這是誅九族都不能饒恕的罪行啊!
梅星甘看著已經被她氣得臉上已經沒有人色的連城顧,笑眯眯地說道:“王上,臣妾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罷了,臣妾怎麼可能會閹了你呢?臣妾最多是一腳把它踢得失去某種功能罷了,喔嗬嗬嗬……”
“瘋女人!”
連城顧狠狠地罵了她一句,麵上的怒氣已經使得他俊朗的臉蛋變得有些扭曲了。
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是想讓孤血洗整個將軍府麼?”
梅星甘很不在乎地說道:“王上,您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地威脅臣妾了,臣妾已經麻木了,而且似乎臣妾也早已經告訴過你,不要拿梅將軍來要挾我,我不吃那套。”
她很艱難地說著這些話,連城顧將嘴唇咬得緊緊的,怒目而視,然後狠狠地一甩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又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她的身上,狠狠地說道:“梅妃,你似乎已經忘記了你的身份了!孤有必要鄭重地警告你了!”
被踩在腳下的梅星甘一伸手握住了他的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就知道欺負女人,你這樣算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