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告訴他伊薇·克萊門紮已經死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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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7年11月22日,白夜堡原址
當他們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原城堡所在的區域已變為墳地,城堡後那一大畝雛菊花田仍完好地保留著,隻不過在眼下剛迎來初雪沒多久的冬日裏,雛菊的根苗已經完全被積雪埋沒得了無痕跡了,而墳地裏的石碑則像是被戴上了一頂頂白色的軟帽似的,愣是給這片寂亡肅殺之地平添了幾分可愛
——你確定他會在這兒現身麼……
佇立在最後一個山頭上,他們久久地望著終於進入視野的目的地,平和島靜雄用鬥篷把折原臨也攬在懷裏,他感到他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了,隻能用自己的體溫防止他不被凍僵
——我不確定……
折原臨也用力吸了吸已然失去知覺的鼻子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再給我下套,我這是在冒險,因為我想知道他的故事,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可能餘生都會為之後悔的
——你十年前麵對壁畫裏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是的,我就是要把這一切弄個水落石出,我要成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嘛,算上你就是唯二,為之慶幸吧,小靜
他看著他紅撲撲的鼻翼和臉頰,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興奮的
最後他們在那附近的一個小棚屋裏找到了斯蒂芬,那會兒他正倚在壁爐邊的躺椅上看書,臉上還鬆鬆垮垮地纏了幾圈繃帶
——我把他也給帶來了,這樣你的故事就會有兩個人知道了,怎麼樣,斯蒂芬?免費上門服務,買一送一
折原臨也一邊在門口跺腳一邊望著壁爐裏竄躍的火苗,就好像餓死鬼見了食物似的,斯蒂芬聞言抬頭望了平和島靜雄一眼,見他沒有對自己表現出明顯的敵意,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他不會徒手把這兒給拆了?
——為什麼我要拆?我又不是拆遷隊
——好吧……既然這樣,你倆就進來吧,幫我把剩下的醃牛肉、麵包還有熱葡萄酒給解決掉,我時間不多了
——啥病?新羅都沒法醫麼?別告訴我是黑死病或是汗熱病,我會被你傳染的
盡管被凍得夠嗆,折原臨也還是站在門口踟躕不前
——我不希望你死,你知道的,我培養了你十年,不是為了讓你在十年之後死去的
斯蒂芬一邊說著一邊揭下臉上的繃帶,隻見他的法令紋一帶和下巴上現出了大大小小的可怖血洞
——諸神在上,這是……
——賽芬庭病?
——就直接叫花柳病吧,別讓賽芬庭人背鍋了
「呀咧呀咧,終於遭報應了,上帝偶爾還是會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嘛……」
折原臨也這才放下心來踏進屋內,來到壁爐邊在他麵前坐下,由於隻有一張椅子,平和島靜雄隻能像侍衛一樣站在折原臨也旁邊……在從斯蒂芬手裏接過一滿杯熱葡萄酒時,他們發現對方的手上也裹著繃帶,並且看起來十分臃腫,猜想底下的情形一定比臉上更糟
——嘛,我都一把年紀了,染上這病也就認栽了,你們倆還年輕,小心別被它找上門,這病不挑人,它就像亂箭一樣,隻要你上了戰場,總有可能被射中,好自為之吧
聞言,平和島靜雄彎下腰湊到折原臨也耳邊小聲說道
——見鬼,我們都在聖堂那種地方當著上帝的麵明目張膽地做過了,肯定會被咒死的
折原臨也原本就有點心虛,被他這麼一說更後怕了,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閉上你的烏鴉嘴,小靜……我到時候去找新羅問問,比起上帝我還是相信他一點
——等等……他也知道我們的事了?
——嗯……他那邊肯定瞞不住的啦,我經常有事麻煩他,他又不是傻子
——操
平和島靜雄憋著一口想要狠狠罵出口的勁兒暗罵了一聲F字眼
——那……艾莉婭呢?她沒事吧?
——她沒事,她是個天使,腦袋上自帶光環,不會被這種病纏上的,你盡管放心地去聖安格斯堡接她好了
「哼,天使不會被花柳病纏上,卻被你纏上了,合著你不是比花柳病厲害麼?怎麼還是躲不過花柳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