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身後便竄出兩道黑色煙霧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飛快鑽入鎖孔,與此同時他將那隻黑曜石山羊嵌入了槽孔,隻見散發著藍光的魔力如同冰冷的岩漿一般從中心向外擴散,漸漸溢滿了整個魔法陣軌,然後魔法陣開始旋轉……隨著鎖芯轉開的“哢嗒”一聲,石門緩緩凸起至底部平貼地麵的位置,繼而貼著地麵向前方平移,最終在錯開洞口一個半圓的地方停止
他拿起牆上的火把,小心翼翼地順著台階一級一級走了下去,時不時還回望一眼,生怕石門在背後自說自話地合上了,然而最終呈現在眼前的一切令他霎時間忘卻了石門在身後合上的恐懼——
他看見地窖兩側各排列著五具十字架,上麵釘著完整的骷髏架子,腦袋統統歪向一側,雙膝綿軟無力地彎曲著,牆後釘著花紋繁複的人皮魔法陣,而地窖的盡頭掛著一副斯蒂芬的等身巨幅畫像——此情此景就和他十年前在吸血鬼城堡那間“老爺的餐廳”裏所見到的光景一模一樣,而被封印在壁畫裏的守門人當時是這樣坦白的:自從五百年前那座城堡裏所有的吸血鬼都死光之後直到現在再也沒有人進過那間房間,也就是說,他和小靜是唯一進過那間房間、見證過那一切的人!
「這…這不可能……」
他捂住嘴瞪大了眼睛,轉身逃也似的衝出地窖,石門在他背後自動合上,他吹滅了火焰,將火把插回牆上,抹除自己來過這裏的痕跡以後臉色煞白神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房間,瞥見桌上正好有一壺白蘭地便不假思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壓壓驚
「等等……這兒為什麼會有酒?是誰送進來的?那幫西境佬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還是說純粹隻是湊巧?我出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鎖門?」
一時間他腦中冒出了無數個疑泡,然而此時金色的酒液已然下肚,他胃本就不好,難得吃上一頓好的讓它安頓下來,不想因為自己無端的猜忌折磨自己,自我安慰是自己在受驚狀態下反應過度,也許隻是因為那幫西境佬太過熱情又毫不講究,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酒送來了……這麼想著,他持著酒壺,一邊旋轉它細長的瓶頸一邊細細端倪裏邊的液體……
「我該什麼時候去找斯蒂芬……是不是該等小靜回來和他一起去呢?畢竟那座城堡是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還要多久才能到這兒呢……」
想著想著,他感到腦袋暈乎了起來,身上開始發熱,心裏估摸著多半是酒勁上來了,於是便脫去鬥篷倒回了床上……醉生夢死之間,他腦中開始跑走馬燈,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染上風寒被小靜抱著睡覺的那一晚,想起他拉著自己躲到樓梯後頭昏黃的廊道內隻為舔掉自己嘴上那層糖霜的場景,想起和他在灑滿夕陽的雛菊花田裏接吻的感覺,想起重逢之前第一次用魔法陣聯係上他,聽到他的聲音從狹海彼端傳到耳裏時的心情,想起重逢時他從山坡上一路跌跌撞撞的,仿佛在追逐幻影一般一路東扭西拐地俯衝至自己麵前的模樣,想起他在聖堂裏一邊狠命幹著自己一邊在自己耳邊咆哮,那聲音裏透著的那股自己從未從他身上感受到過的、沉重到令自己無法承受的絕望,以及他差點哭出來的神情……
至此,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了
「臥槽……那酒裏混的原來是催情劑麼……」
說巧不巧,門就在這時被捶響了
——別在裏麵悶著了,出來陪我們玩吧,我們這兒缺一個腦袋好使的!
——我現在沒空!
他停下動作朝門外喊了一聲,希望自己沙啞的嗓音沒有讓那些神經大條的家夥起疑
——忙啥呢?搞男人呢?!靜雄都快回來了你還瞎搞,看他到時候不把你搞死!
——操你媽的我沒搞男人!!!
——搞女人的話帶我們一起啊!一個人私吞算什麼意思呢?!
「操,這家夥一定是在玩我……」
——為什麼沒空非得是在忙那事兒呢?!
——那你在幹嘛?!
——你瞧,沃夫岡,他這門下麵有個狗洞,可以把胳膊拐進去開鎖
聽到另一個家夥在旁邊這樣說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
「見鬼,他們為什麼非要進來呢?不會是故意給我下藥,打算趁小靜不在的時候把我上了吧……」
他知道要是他們進了這道門,事態到最後很可能會發展為自己像婊子一樣可恥地把腿別在他們腰間求著他們幹死自己,眼見著門外的手從狗洞裏伸了進來,就好像已經伸到自己身上開始亂摸一樣,他連忙大聲喊道
——住手!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這就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