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氣晴好,陽光薄薄地覆在身上怪暖和的,這在東境的十月中下旬是不常見的,不知為何,他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又不太想回去了——他怕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團長就已經協同整個騎士團孤立了自己,他害怕麵對當自己走進營房時沒有一個人搭理自己,沒有人拿正眼看自己,權當自己是空氣的尷尬局麵,從前自己因為在東境所遭受的慘痛經曆特別受團長的照顧,他也當著別人的麵用單純強大又溫柔的孤獨者這種字眼形容過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何德何能才擔得起這樣崇高的評價,他覺得其他人也都很努力,自己並不是高人一等的存在,隻是因為團長對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評價才產生了“自己或許真就是這樣的人”的潛在自我認知……他開始後悔自己平日裏無所顧忌地在團長旁邊抽煙等一係列不拿他當長官的行徑,即便禮數這種東西對他和自己之間的關係來說確實是多餘的,也不該不顧忌他人感受地在兄弟麵前這般對待他,對自己心懷嫉妒的人也不是沒有……
就這樣,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營房,正打算去團長那兒再好好解釋一番,結果一過去就發現會議桌邊已圍滿了人,且在自己踏入房間的一刻齊刷刷地抬起頭望了過來
——你怎麼才來啊,靜雄,會都開一個多小時了
施內爾·J·哈靈頓上來就對他來了這麼一句
——我……之前沒人通知我
平和島靜雄不禁有些驚訝地滯下腳步,心裏頓時落下一塊大石
「原來是我想多了麼……」
——唉,算了算了,你在外頭跑了那麼多天,理應放你半天假的……你要是覺得累的話就回去睡覺吧,我們這兒還有罪歌替你
——大名鼎鼎的人形兵器要被小蘿莉搶飯碗嘍~
他的幾個損友在一旁勾肩搭背地起哄
——我帶她去吧,她還沒執行任務的經驗,先帶她熟悉一下
——哦?你是怕我們照顧不好她麼?
——哎,說不定人家想私吞蘿莉呢,別看他臉上老實……
——我說你們幾個怎麼連小姑娘都不放過呢?消停點,等閑著的時候再懟我,現在任務要緊
他嘴上義正言辭著,心裏突然覺得能被人懟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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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目前的狀況是,由於增援部隊已然抵達,格裏爾登人提供了我們補給,還答應協助我們,我們的軍力是沒有問題了,可你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都可以安然無恙地聚集到這裏?你不覺得……格裏爾登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個陷阱嗎?
——原來如此……隻要他們在夜裏發動突襲就可以把被包圍在城牆裏的我們一舉殲滅了,而且因為格裏爾登大多是反動派,少數右派可能已經成了內應,到時候還可以幫著他們自己的軍隊把左派一並剿滅,重新占領格裏爾登
——嘛,就是這樣,你有什麼好的應對措施麼,靜雄?還是說你還要去征詢一下某人的意見?
說著施內爾朝他微妙地挑了挑一邊眉毛
——不,我……我不去了
平和島靜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這會兒倒是沒有人再開他玩笑,他隻聽見周圍一片竊竊私語,就好像對他的情況已有所了解,卻故意向他隱瞞似的,不禁愈發感到不安起來
——我覺得隻要我們有所警覺,還是能守住這座城的
他逼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極力將思緒集中到眼下的要務上
——敵人很可能會從下水道進來,或者挖地道攻進來,所以我們主要得守住城堡以及通往城堡的地下通道,雖然我們現在轉攻為守了,但守並不是沒有守的好處,你們想想,現在他們東境軍隊是以侵略者的身份與我們和這裏的人作戰的,他們自己打自己人,首先就在道義上占劣勢,而我們身為西境人卻在他們的土地上保護他們的人,一旦勝利了贏的不僅是城池,還有民心,他們想玩陰的就讓他們去玩唄,我們為什麼要為了他們的這些陰謀詭計絞盡腦汁?正麵肛就正麵肛唄,我們有那麼多人,怕什麼?!
——有道理,說得好!
薩爾曼·萊登爵士帶頭鼓起了掌,一時間騎士們都被他的言辭激起了鬥誌,邊鼓掌邊向他投以讚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