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吧,他對你有執念……我在他抽屜裏找到了你的戒指,是取煙的時候發現的,他把它放在小木盒裏藏在最深處
——原來他把那玩意兒帶走了……嘛,我早就懷疑這家夥有輕微的戀物癖想起那枚銀狐王戒還被對方吻過,他不禁低頭偷偷笑了笑
——你送他的?
——怎麼可能?我要送也肯定送小刀匕首,或者一把隻有他能舉得動的巨劍,送戒指算什麼?
——定情信物
——定個屁情!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挽救這個愈發露骨的話題,便起身來到窗邊吹風,不讓伊薇看見自己漲紅的臉
「冷靜,折原臨也……這種事有什麼可害羞的……」
他望著窗外沉默了片刻,待感到自己的大腦和臉頰都冷卻下來以後重新開口說道
——那個……你和他上床沒?
——沒有,我努力了,但很遺憾,沒有……怎麼?你很在意這個?
——不是,我就隨口一問
——你當時說怕他弄痛我,其實是不想我和他上床吧
——我要是不想幹嘛還要派你去?我明明是可憐他好嗎?看這家夥連右手都沒有,把你送過去安慰安慰他……我對他這麼好,你居然還說我過分
他轉過身,臉上浮現出玩世不恭的笑意,一邊說著一邊繞到伊薇身後隔著緊身胸衣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不,今天不行,我來月事了
——怪不得,你身上又是煙味又是血腥氣,像是剛從戰場上回來似的
他撥開那撩人的火紅發絲,低頭往她弧線優美的頸間嗅了嗅
——沒差,這是我們女人的戰爭
說著她撥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轉身推著他一步步後退至床邊,迫使他坐下,然後俯身吻上他的唇
——你真是個謎一樣的女人,伊薇,連我都看不透你
——別自以為是了,親愛的情報販子先生,你根本不了解女人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那抹消失在門後的火紅背影和彌留在屋內久久不散的氣味使他感到唇舌發幹
「那股煙味就是小靜身上的味道麼……」
他褪下馬靴倚上床頭,繼而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酒壺倒了小半杯白蘭地,待幾口金色酒液在他的胃袋裏火辣辣地燒灼開來,酒精開始對他的神經中樞產生作用的時候,他不禁在腦海中描摹起對方的容顏……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也許是因為去年伊薇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摁上床的原因,他並沒有過多地對那個被囚禁在狹海彼端的怪物產生遐想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承認這對你不公平……可我還沒玩夠你呢……小靜…你的敵人不是我父親……你的敵人是我啊……你這頭執拗又愚蠢的怪物…別再孤軍奮戰了……過來找我吧……我可以幫你殺死他……然後我們倆就可以專心致誌地拚個你死我活了」
他感到自己被那種無法觸及的渴望一點點包裹了起來,就像是一步步自堤岸走入大海,海水一點點漫過下巴,漫過鼻尖,漫過頭頂,他雖可以阻止這一切,卻仍不由自主地任自己被淹沒,他感到海水似乎從自己的耳窩灌入了顱內,使得自己的大腦懸浮了起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好整以暇地將自己的思緒理順,甚至有些困惑自己這麼多年的等待究竟意義何在,在戰場上和小靜以敵人的身份相遇的場景就好像一個既定的未來一樣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但他不知道這個時刻究竟會在何時到來,彼特蘭戰爭會在明年結束麼?斯蒂芬會放自己自由麼?自己究竟何時會以折原臨也的身份重新現身於世人麵前?他無從得知,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眼看著自己就要溺斃,他吹熄了床頭的蠟燭,逼迫自己睡覺,但卻在閉上眼的一刻在眼瞼內看到了小靜渾身赤裸的模樣
「——但他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帥氣啊……就是高個子,大概比我高出一個頭,有肌肉,但一點也不過分,然後染了一頭金發,大長腿,單手做事的模樣很爺們,斷臂那裏也很性感,還抽煙……你能想象麼?一個叼著煙鬥的獨臂騎士,他才十五歲啊……」
「見鬼……果然是憋太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