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從學士枯樹般布滿老人斑的手中接過蓋有黑色封蠟的信卷並將其展開
——那我們就假裝被蒙在鼓裏，讓他繼續送假情報過來吧……唉，真是可惜了，“灰隼”那孩子明明是他們中間最有天份的一個，終究還是太年輕麼……
他漫不經心地歎了一聲，目光在草草略過信中的大段正文後在信紙底端定住了
——這裏邊還有提到拜蘭·法林要任用罪歌的事情，不過隻是在末尾一筆帶過
——哈？罪歌居然真的存在？諸神在上，我一直以為她隻是西境的一個傳說
喬凡尼一臉難以置信地翻了翻白眼
——銀典中第二百二十四條明令禁止將魔法用於非學術研究的領域，拜蘭·法林這麼做無異於公然藐視律法，身為親王兼西境守護應是罪加一等
——你是想說用魔法犯規麼？拜托，都撕破臉皮了他還會管你的狗屁律法？
——這……這條消息的真實性有待商榷，閣下，我們不能單憑“青雀”這麼寥寥幾句就妄下定論，不過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隻能向學城方麵求援了
——說實在的……現在我們周邊許多國家，就比如我們可愛的鄰居蘭西，表麵上高舉共和主義的大旗，私底下不也在暗搓搓地研究騎鷹術麼？我們要是再拘泥於律法不把魔法的問題搬上議程恐怕就……
——行了行了，這個問題你們自己解決去吧，反正學城是我們這兒的，挖幾個神秘學博士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沒別的事的話，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散會
雖說如此，斯蒂芬在第二天和折原臨也下棋的時候還是向他提及了此事
——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可就壞大事了，你想，罪歌隻要砍了一個人，被砍的家夥和罪歌再各自砍一個人，這樣總共就變成了四個人，四個人會變八個人，八個人變十六個，以此類推，罪歌之子可以以超指數級的速度增長，原本一盤散沙的西境很可能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凝聚成一支龐大的罪歌軍團，到時候打到我們這兒的時候，我們損失的兵力……別說是損失的兵力了，我們的士兵隻要挨上他們一劍就會變成他們的戰力，要是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那我們就徹底玩完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在征求你的建議麼？
——你都沒法子，我能有什麼法子？我的工作僅限於人類學的範疇，你跟我談魔法就等於是在對牛彈琴，不過……我在學城裏倒是有認識的人
——誰？
——「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未成年學徒，名叫岸穀新羅，如果現在已經戴上學士頸鏈的話，那就叫新羅……他七年前入學沒到一年就開始偷偷摸摸地研究神秘學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如果要找他的話跟他提我的名字便是，不然這家夥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在研究神秘學的
——你不怕暴露自己？
——他知道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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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開會的時候，折原臨也趁著屋內無人借著閃電的身子偷偷溜到學士位於頂樓的窗台前攔下了一隻歸籠的白鴉，並在小樹叢裏飽餐了一頓之後叼走了綁有信卷的那根鳥腿子
——你真是隻壞貓，臨也，你管你竊取情報，可那隻白鴉是無辜的呀
伊薇·克萊門紮一邊讀信裏的內容一邊撅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以為我想嗎？我這也是為了銷毀罪證啊
折原臨也啜了口白蘭地，借此衝掉嘴裏並不存在的血腥味
——所以呢？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
——看到信裏的地址麼？
——你要我去西境找人形兵器？
——嗯……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