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獄卒(1 / 2)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然後坐起身學著折原臨也過去在羊皮紙上畫地圖的樣,用被自己磨成楔形的碎石在牆角劃出一小片直徑不到四英寸的方形區域,刻畫起王宮內部以及城堡外部的結構圖來,此時他左對麵那間牢房裏的夥計剛做完一百個俯臥撐,心情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呐~今天可是國慶節啊,你們不打算來點特別節目麼?

——如果你想說的是等晚上那小白臉來送飯的時候往他臉上潑糞,我可不覺得是個好主意

他對麵那個滿頭灰發的家夥愁容滿麵地說道

——但我們總得想個辦法對付那家夥吧,你們難道就這麼甘心受其擺布麼?

——如果有生之年我能被放出去的話,我肯定要找幾個基佬把那小白臉給活活弄死,安撫一下威爾的在天之靈……可前提是我能活著出去

——唉……可憐的威爾……我發誓要是我有朝一日能活著出去的話,我鐵定要把那小白臉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逼著他吃下去

——我說你們別光顧著逼逼行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那小白臉之所以這麼變態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先試探試探他再說,在有全勝的把握之前先別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免得落得和威爾一個下場

比起對麵兩位,他右邊那間牢房裏的重刑犯顯然在處理這種事情上更富有經驗,平和島靜雄知道他們為何懼怕那名新來的小白臉獄卒,自從被關進牢裏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每天的三頓牢飯都是由三個固定的獄卒來送的,早上中午的那兩名獄卒來送飯那會兒是一天裏最喧鬧的時候,在那段時間,監獄裏幾乎所有犯人都會以各自獨有的方式問候獄卒的母親,那些惡毒而汙穢不堪的詞彙會變著花樣從他們獰笑著的口中噴薄而出,他們會隔著鐵柵朝獄卒吐痰丟汙物,而每當晚上那個長了一頭紅發和一臉雀斑的小白臉進來的時候,監獄內卻靜得像是死了人似的,這位新上任的獄卒看上去像個奶油小生,他的臉色煞白,身長不足五尺九,體型單薄得好像隨便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他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貴族式的優雅,要不是犯人們說起他的“光輝事跡”,平和島靜雄根本不相信這家夥體內竟藏著那樣一個變態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他的鞋跟踱在磚地上發出的嗒嗒聲猶如冰塊敲擊冷鋼,棱角分明而不帶一絲情感,那漸漸逼近的腳步聲震得人喉頭發緊、頭皮發麻,就連最囂張的囚犯也不敢輕舉妄動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平和島靜雄被關進來之前,他的這間牢房裏關著一個名叫威爾的少年,不同於其他犯人,威爾是無辜入獄的,原因是他身為男爵和男爵夫人的雙親因為黨派鬥爭的緣故慘遭毒手,不巧的是,他和妹妹那時剛巧目睹了父母被殺害的一幕,於是情急之下,凶手一把拽過他妹妹將刀架上她的脖子威脅他替自己頂罪,就這樣,他被迫背負起了弑親的罪名,而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上,都城守衛決定對他從寬處理——他們並沒有當場絞死他,而是把他送進了黑牢,自那天起,他就如同一隻誤入狼穴的羔羊一般墮入了地獄般的黑暗深淵,對於囚犯們來說,他的到來意味著他們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件可供消遣的玩物,於是他們開始隔著鐵柵想盡辦法羞辱、整蠱並折磨那個可憐的男孩,而那名小白臉獄卒就是在那時上任的,當他第一次拉開走廊盡頭的那扇生鏽的大鐵門走進來時,那些囚犯還是一如既往地跳到鐵柵前喊他婊子,齜著一口壞牙拿他的紅發、雀斑和過分蒼白的皮膚開玩笑,然而令他們震驚的是,那小白臉獄卒卻絲毫沒有因此露出慌張的神色,依舊沉著冷靜地向前踱著步子,於是他們惱羞成怒了,在第二天晚上,他們慫恿威爾往他臉上扔糞,結果那可憐的男孩被拖去行刑室虐待了整整一宿,最後被絞成了肉泥出現在了他們第三天的晚餐中,囚犯們為此感到非常氣憤,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悔過,他們氣憤隻是因為小白臉奪走了自己唯一的玩物

那天晚上,小白臉獄卒和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地踱了進來

——國慶快樂,獄卒先生,今……今天氣如何?

帶頭打破沉寂的囚犯剛和小白臉對上視線就禁不住結巴了起來

——雨夾雪

他難得一見地張口說話了,是個不錯的開端

——噢~怪不得,我想我的膝關節怎麼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您不冷嗎,先生?我看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