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嘴唇紅的像是他送的那束花, 隻不過還要嬌還要嫩一些, 更讓他愛不釋手,薛懷眼睛裏細細碎碎的全是饜足,顧爾卻不是這麼想的。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麵前這人實在太壞太壞, 她越想越生氣,雖然從小沒了娘,但顧青該讓她知曉的道理都講給她聽過的,像他們兩個剛剛的舉動, 是最最親密的夫妻才能做的,現在這又算什麼呢?
想著想著,顧爾眼淚再也裝不住, 像小豆子一樣往下掉,薛懷方才回味了片刻,隻覺得滋味太好,這一轉眼她就哭了, 連薛懷這樣遇事沉著冷靜的, 都不由慌了手腳,他抬手想給她擦眼淚, 卻被對方揮開不讓。
小東西,脾氣還不小。
“怎麼哭了?”薛懷掰過她的臉,看她哭的像花貓,也心疼。
顧爾遞給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拍打他捏著自己臉的手, 不讓他碰。
“不喜歡我這麼對你?”
顧爾臉一紅,這人,怎麼說這種話,她又瞪他,“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
“哦?那你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薛懷認真的看著她。
顧爾哭的沒有方才厲害,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控訴,“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我以後出了府是要嫁人的。”
顧爾咬著嘴,後半句話沒說出來。
薛懷臉一沉,怎麼,她還想著以後出府嫁給別人?想得美!
“出府就是為了嫁人?”那他得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她出府了。
顧爾眨了眨眼,那滴淚順著她光嫩的臉頰留下來,流到一半被顧爾抬袖擦了去,“當然不是!”
顧爾回的快,薛懷臉色稍霽,耐下心來哄她,“那為何哭?我會對你負責。”
顧爾不是隻活了一世那種容易被人哄騙的小姑娘,她死過一回了,該懂得道理她都懂,聽到這話,語氣冷了,“少爺您說對我負責?怎麼負責?將我抬做通房或者大發慈悲讓我做妾,然後我就在這院子裏同將來的主母勾心鬥角,到死都要防備著別人的算計?”
薛懷卻並未因為她這一番話生氣,一邊聽還一邊抽出手來給她理了理亂掉的鬢發,等顧爾說完,他才開口,“說完了?我有說讓你做妾?嗯?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什麼?”顧爾是個愛瞎想的,那一瞬間,她都能想象自己若是被薛懷收到房中會是怎樣悲催的境遇,聽到薛懷這一連串的問句,她的一顆心不受控製的,熱烈的,瘋狂的跳動了起來,“撲通撲通”的震的她耳膜都疼。
薛懷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欣賞她傻掉的表情,“隻要你願意,你就是我薛懷唯一的妻子。”
如果說一開始顧爾是憤怒和難過,那麼她現在就是震驚和不安,甚至覺得薛懷是在逗她,她一個丫鬟,身份擺在這兒,和當家主母比起來,天差地別,她從來沒敢想象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怎麼?不信?”薛懷拉著她的手,用自己的大手輕柔的撫摸著上麵的傷疤,他垂著眼睛,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好,那我發誓,我薛懷今生隻會娶顧爾一人做我妻子,若違此誓……”
顧爾飛快的上前無捂著他的嘴,沒讓他說出那惡毒的誓言,“別瞎說!!”
她比他還急。
“那你呢?願意嗎?”願意做他的妻子,與他白首偕老嗎?
顧爾以前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如果是一開始她認為薛懷是在拿她開玩笑,那麼在他伸手發誓時,她心中有數了。
薛懷見她遲遲沒有開口,隻當她是不願,便牽著她的手,“怎麼,你不願意?還是想去外頭嫁給旁人?”
顧爾哪裏有想這麼多,她心裏現在亂極了,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麵對他的質疑,她小聲答道:“不是的。”
薛懷拿著她的手在臉上蹭了蹭,他知道今日不能逼得太緊,已經把話說破,慢慢來便是,“好了,別皺著眉頭了,我已經將你的賣身契從二房那邊拿過來了。”
他的言外之意顧爾聽出來了,但卻也沒高興到哪兒去,薛懷看著她的小模樣,有些心累,“還不高興?嗯?說要嫁給我你愁成這樣?”
顧爾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滿臉正經的說道:“少爺,剛剛的話你都不是開玩笑的?都是認真的?”
薛懷點頭,顧爾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我已經與她說過了。”薛懷輕笑一聲。
顧爾一震,萬沒想到薛懷竟做到了這樣的地步,她的腳尖在地上點著,整個人都不好了,本以為拿出秦氏來會讓薛懷不像現在這樣穩操勝券,但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