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忘川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昨晚在夜探八皇子寢宮時,曾在院中匆匆瞥見過這個宮女。
忘川佯裝相信:“哦,新來的啊,我看你倒是個人才,既然我們撞上了就是緣分,你就當我的侍女吧,跟我走吧。”
忘川瞅著她,這小宮女倒真是個人才,一開始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對我大吼大叫,膽量不小,還能隨機應變,不錯。
粉衣宮女沒想到忘川突然使出了這一招,她囁嚅:“奴婢,奴婢剛進宮身份低微,怎敢去服侍準太子妃,奴婢還是依例先去做雜役吧。”
“怎麼,覺得服侍我委屈了你嗎?”忘川挑眉,聲音驟寒。
粉衣宮女覺得一道寒氣襲來,嚇得她一哆嗦:“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粉衣宮女無計可施,忐忑不安地跟在忘川身後:這個準太子妃不簡單,還不知道會怎麼收拾我呢。
回到太子寢宮,東方煊已經站在院外等著忘川了,看到她帶著一個渾身濕淋淋的陌生宮女進來,他奇怪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忘川把噴泉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說,東方煊眉頭一皺,直覺沒那麼簡單,但他沒說什麼,隻是請忘川先進屋。
忘川雲淡風輕地吩咐粉衣侍女:“你站在這裏等著我,待會兒我給你安排工作。”
夜風漸起,寒意更甚,粉衣侍女凍得直哆嗦,但沒有新主子的吩咐,她不敢挪地方,隻能在風裏凍成一隻寒號鳥。終於明白這個準太子妃,在不動聲色地懲罰她呢。
裝飾精美的餐廳裏,侍女擺上飯菜後,忘川示意她們先退下。
東方煊凝聲道:“忘川,在噴泉旁,是不是那個宮女想算計你,弄清楚她是誰派來的嗎?”
太子果然敏銳,有些事情應該讓他知道,他才能防備著東方燦。忘川簡練道:“她是八皇子的人。”
“是他。”東方煊眸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昨天慕容煙雨來這裏,求什麼藥,可曾還說過別的事情?”
這個男人足夠聰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點,從他淩厲的目光中,足以看出他身為太子的威嚴和魄力。
此事可以讓他知道,忘川如實道:“她來求調理身體,順利懷孕的藥,並旁敲側擊,猜測我已經有喜了,而我沒有否認。”
東方煊驚訝,略一沉吟,已經全然明白了。他沉聲道:“可你這樣做,不怕對自己的名聲有損嗎?”
忘川風趣地說:“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得更豐富多彩一些,才有看頭。我倒沒什麼,太子殿下身份特殊,我隻怕對你有不良影響。”
東方煊再度被感動,按說這種事,對女子的名聲不好,忘川卻沒有考慮自己,而是為他著想。
東方煊閉目再睜開,突然下定決心:“忘川,我們盡快成親吧,就不會有人非議了。”
忘川搖頭:“殿下已經擺脫了呂蔻丹,我們沒有必要再演成親的戲了,免得耽誤了殿下真正的納妃生子。”
“忘川,不是演戲,我是真的想娶你。”東方煊水眸中一片真誠,情意綿綿,這句話不假思索地說出來,委實是他的心願啊。他直接用“我”自稱,是想拉近和忘川的距離。
忘川愣了一下,他的深情她懂,他對自己的苦戀和愛護,讓她感動,可他倆注定是不能走到一起的。
這個男人受了很多苦,忘川不忍心傷害他,她隻能委婉拒絕:“殿下,你的話太突然了,我們先不說這個好嗎?”
東方煊也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不經大腦地說出來,沒考慮她的感受,畢竟兩人認識時日尚短,還是再相處一段時間,以後再說吧。
東方煊點點頭,柔聲叮囑:“嗯,你以後出門小心一點,我派幾個侍衛保護著你。”
忘川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否則他會不放心的。
忘川尋了個說辭,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她有一次去給皇上治病,無意中看到八皇子和國師在咬耳朵密談,看起來兩人關係很好的樣子。
她點到為止,東方煊已然明白了,雖然國師和東方燦沒有明著來往,但他還是從平時國師的表現中,窺見了國師和東方燦,比和自己走得更近些。身在吃人的皇宮中,有些錯綜的關係,雖然他不願理會,但又不得不去理清。
東方煊敬了忘川一杯,若能娶這個睿智高明的女子當自己的賢內助,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