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重逢(2 / 3)

蕭廷輝聞聲一震,側首看向他們,登時間,也緊抿了唇,他道:“蕭予崢,你到底要作甚!”

“放了她。”蕭予崢說道。

“若我不放呢?”克製不住的,蕭廷輝將匕首握緊,更逼近了阮幼梨幾分。

說到底,阮幼梨還是一名嬌弱女子,感受著脖頸上若有若無的刺疼,她也禁不住僵直全身,微微輕顫。

她震撼地看著眼前情景,心底一陣寒意。

隻見蕭予崢從侍衛的腰間抽出陌刀,毫不猶疑地刺穿蕭皇後身體。

刹那間,血色飛濺,在他的眼尾處暈染開一抹豔色,映著他近乎透明的膚色,刺目得動魄驚心。

“容你考慮的時間不多。”蕭予崢鬆開刀柄,冷漠地看著蕭皇後倒下,沉聲道。

雖然蕭廷輝對自家的女兒並不上心,可那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

他緊闔齒關,恨恨道:“我可以放了她,但是阿卓,我必須要帶走。”

蕭予崢側眸看他,爽快地應下:“好。”

兩人就此達下協議。

兩方的侍衛刀鋒相對,一方退,一方進,緩緩就到了城下,蕭廷輝的陣地。

他倒也不食言,痛快地放走了阮幼梨,而後帶著蕭卓,留下侍衛殿後,揚長離去。

但他還是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另一人。

“陛下呢?”傅行勳帶兵將蕭廷輝的人擊潰,尋遍整個宮城後,終是找上前來,詢問蕭予崢。

但蕭予崢卻對聖人的去向漠不關心,開口就問他:“我阿姊呢?”

“蕭予崢!”傅行勳喝道,“現在可不是容你我兼顧這些的時候!”

在他的聲音中,蕭予崢緩緩掀起眼睫,看著他,道:“我們的協議中,可沒有這一條,救你妹妹,就是我多出的一舉了。”

確實,在當初定下協議和計劃時,他們就沒有提起過這些。

從始至終,都是安排的他領兵,蕭予崢傳情報。

就連這一場戲,也是蕭予崢在暴露後,再次於密信中商榷好的。

可是,像蕭予崢這樣,隻冷冰冰地照計劃行事,不顧全他人,更未將聖人的安危放在眼底,那這個計劃,又怎能算成功呢?

對於蕭予崢的冷漠,傅行勳唯有怒在心頭。

瞥到旁側的阮幼梨,他一把將她拉過,憤憤地帶著她,折身離去。

望向他們遠去的身影,蕭予崢的麵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他的眼底,卻緩緩流露出了幾分……近乎悲憫的神色。

離蕭予崢很遠後,傅行勳的情緒也沒能平定。

他緊抿了唇線,胸膛劇烈起伏。

阮幼梨見狀,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低喚道:“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嗎?”

都這麼久未曾見過。

聞言,傅行勳一頓,側眸看她。

對上他的視線,阮幼梨愈發委屈了,嘴一癟,就捏了嗓子,開始磨他:“阿兄好不容易回來,都不看阿沅一眼,阿兄的心裏就隻有陛下!阿兄肯定是喜歡陛下去了,然後就不喜歡阿沅了!阿沅好委屈好傷心好難過的!”說完,還不忘用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她這做作的模樣,最能逗笑傅行勳。

傅行勳禁不住低眸一笑,而後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絲,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摩挲著她的細軟青絲,他輕輕一歎:“沒有沒有,我還是最喜歡你。”

“所以你還是喜歡陛下?”阮幼梨猛然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問道。

傅行勳也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阮幼梨皺了皺鼻子,忙從他懷中退出,扭頭看向了另一方,甕聲甕氣地說道:“過分。”

傅行勳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無奈道:“好了,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現在找陛下要緊。”

阮幼梨到底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盡管對他的思念在心中無限蔓延,相逢後也不想分開,但現在這個局勢,的確不適合他們訴衷腸。

所以她乖順地點點頭,心情愉悅地蹦跳在傅行勳身邊,笑意若春桃初綻的明媚。

隻遺憾的是,他們要顧忌著旁人的目光,不能過於親近,不能牽手攜行。

傅行勳將阮幼梨交托到封晉的手裏,便折身離去,帶人去追尋蕭廷輝的蹤跡。

臨行之前,他停在馬車前,又回首看她,彎唇一笑。

映著傾城天光,好看得一塌糊塗。

阮幼梨挑起幨帷,探出腦袋,也對著他笑了。

這一次,傅行勳多留了幾人在武毅侯府中,以確保阮幼梨的安全,其中,便有傅行勳的近身侍衛,封晉。

知道封晉和傅行勳情同手足的關係,所以阮幼梨空閑的這幾日,一直都在追問他傅行勳之前的消息。

傅行勳領兵出城的那幾日,她每天晚上都是噩夢連連,夢見傅行勳倒在戰場,再……無法歸來。

雖然現在,她確認了傅行勳的安全,但她還是想問問,有關於傅行勳之前的事情。

“行軍途中,我們並未與蕭廷輝的人交過戰,一直都是在跋山涉水。”封晉如是說道。

阮幼梨聽聞,暗自鬆了口氣。

可與此同時,她的心底又生了幾分焦慮。

那份焦慮,就像是纏繞在她心頭的蠶絲,一層層裹來,直讓她喘不過氣。

旁側的綺雲察覺她的異樣,禁不住垂了首,低聲問她:“小娘子可是身體不適?”

阮幼梨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後,連連擺手,聲落若輕羽:“無礙的。”

總是有這樣的情緒,莫名其妙地升上心頭。

這一.夜裏,她又做夢了。

與先前的夢,一模一樣。

仍舊是空曠的庭院,旁側有古樹拔地而起,風過時,枯葉若蝶翩飛,及落地時,又被淩厲的刀光卷起,乘疾風亂舞。

傅行勳就像是不知疲倦般,不斷在庭中舞刀。

可是他越想練好,手下便越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