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傅行勳自然能輕易察覺,故而他也低垂了眼睫,看向二人的手。
在看清眼前情形時,他登時愣住了。
沉默片刻後,他忙是從她的手中掙出。
可阮幼梨卻不讓他逃,雙手齊上,死死地把他給拽住了。
“剛剛……可是你先動手的。”她定定看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好像……確實是這樣。
傅行勳抿了抿唇,手上再次動作,想掙脫她的桎梏。
男子的力氣本就大於女子,所以,不消片刻,阮幼梨就敗下陣來,被他收複了失地。
落了空的她禁不住一陣氣悶,皺了皺鼻子,咕噥道:“不負責任,還算什麼男人。”
她的喃喃自語清晰落入了傅行勳的耳,令他不禁牽了唇角,卻笑不出來。
這是什麼話……
“我的清白都被你給毀了!”阮幼梨恨恨一跺腳,叉腰抬首揚頷看他,一派理直氣壯。“你得對我負責!”
傅行勳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逼得一怔,下意識地往後倒退半步,發怔地看著她,心中分外忐忑。
他的不言,被阮幼梨曲解成了躲避。
她忍不住一癟嘴,開始痛斥他的冷漠無情:“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難道都忘了嗎?還有、還有昨天,趁人家喝醉……”
她的話還沒說完,傅行勳就一個箭步上前,一手錮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後做賊心虛地張望四周,打探是否有人。
正此時,不遠處有一婢女手捧托盤,目不斜視地從他們的側邊行過。
雖然她確實沒往他們的方向瞥來一眼,但傅行勳仍舊心虛,半拖半拽地將阮幼梨帶進了假山。
灌木掩映中,有一個狹隘的洞口,他們彎身而入,被裏邊的逼仄逼得屈身蹲下。
阮幼梨被他的這一舉動驚到,既是錯愕又是不解。
洞裏麵的空間狹小,根本不容他二人直立。
傅行勳人高腿長,隻得矮下身來,憋屈地蹲下,與蜷縮成一團的相對而視。
兩人被擠到了一起,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縈繞在鼻端的木樨暗香分外清晰,讓他的心裏又亂了起來。
傅行勳屏了屏氣息,下意識地想逃開她的眼。
可阮幼梨卻在此時叫住了他:“你帶這裏來,要做什麼?”
她將手乖巧地放在膝上,但眼底的神情卻並不乖巧。
一時間,傅行勳為她的話生了幾分窘迫,微微側過頭,也側顏對她。
可這樣子,反倒是將他紅透的耳根暴露在了阮幼梨眼前。
“你這樣躲躲藏藏還害羞地紅了臉,該不會是想在這裏,對我行不軌之事罷!”阮幼梨這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更是教傅行勳一陣窘迫。
傅行勳屏了屏呼吸,心中氣悶。
他悶聲喝道:“別胡思亂想!”
“可是人們都說,解釋都是掩飾,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在掩飾啊,所以阿兄就是對阿沅心懷不軌,想對阿沅做些什麼事對不對?!”阮幼梨捏了嗓子,嬌嬌糯糯地說道,聽得傅行勳一陣頭皮發麻。
這一次,他終是沒再躲避,轉過頭來,直對上她的視線。
在阮幼梨的心裏,他隻要轉過身來,就是服軟認輸了,所以她禁不住一陣晃腦,笑得肆意又嘚瑟。
洞口處,有光影透過交錯枝葉,斜射進來,映在她的臉上,愈襯得她麵容嬌麗,似枝上桃花夭夭。
傅行勳喉結滾動,到底如她所言,對她行了不軌之事。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的那些,她都記得,而他,也躲不了。
索性,就不躲了。
鼻端的清冽氣息驟然加重,微涼柔軟的唇壓了上來,溫柔又繾綣。
阮幼梨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景了,報複性的,她在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刹那間,便有腥甜的味道湧入口鼻間。
傅行勳吃痛,忙從她的唇上離開,伸手捂嘴,愣怔得片語難出。
阮幼梨死死地盯著他,先前的那些小情緒又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