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柔,去看看戲台那邊好了沒有;甜兒,查查該有的席位是不是按照各宮份例準備完畢;津津,你去看四皇子準備好了沒有;小靈子,去內務府催催……”
敏貴人本就年輕,今日的敏貴人一身華服,胭脂色的水袖長裙,襯得整個人越發嬌豔,頭上兩支蝶翅輕展的朱釵在微風的吹拂下看起來栩栩如生。隻見敏貴人站在整個場子的中間,朝著四周身邊的人發號施令,麵麵俱到,一點也不像是第一次操辦這樣大型的宴會。
慕容瑾和雨霜站在一旁,手中捧著敏貴人指明要的茶葉,笑著看來來往往的人,內務府的、禦膳房的,還有各宮派來協助敏貴人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匆忙和凝重,畢竟這是皇上的壽宴,普天之下這個最尊貴的人,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沒有人不重視。
“奴婢給敏貴人請安,這是敏貴人要的茶葉,還請敏貴人過目。”慕容瑾看著敏貴人停歇下來,便帶著雨霜走上前去,想敏貴人說道。
“放那邊桌上吧,此番多謝慕容姑娘了。”敏貴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張桌子說道。
“敏貴人言重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慕容瑾沒想到敏貴人會對自己這麼客氣,愣了一下,這才說著,轉身,將手中的茶葉放到了桌子上。
敏貴人正忙著,也沒空搭理她們,慕容瑾和雨霜告了退,便退出了即將舉辦壽宴的場地,待走遠後,雨霜便開口問道:
“方才聽敏貴人讓毓柔去看看戲台那邊好了沒有,難不成這次壽宴,敏貴人還準備了戲班?這宮裏已經好久不曾這麼熱鬧了。”
“難道往年不是如此?我隻聽張公公說,去年因為秋夜國正值多事之秋,所以一應節日才未大辦,那麼往年呢?”慕容瑾有些好奇。
十歲以前,她的世界隻有慕容府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十歲以後,她飄零在外,專心修習武功,不問世事,自然也不知道這秋夜國的具體情況如何,去年選秀進宮,卻正逢秋夜國多事之秋,所以對這些事情也並不了解。
“皇上向來提倡節儉,往年壽辰,除了逢五逢十,是不會大辦的,至於請戲班,在我的記憶裏,還是五年前,皇上五十五歲的時候。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從前皇後娘娘喜歡聽戲,自皇後娘娘去後,皇上便再也不怎麼聽戲了。”雨霜說著,搖了搖頭,微微歎息。
“原來是這樣。”慕容瑾聽了雨霜的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卻也更加疑惑。
看來往年的皇上壽宴,並沒有請戲班進宮,那麼敏貴人是為了什麼,要冒著被皇上責怪的風險,請戲班進宮呢?
“不過這些也與我們無關了,夢荷與夢雲能夠隨侍在皇上身邊,而我們也隻能準備著茶水和茶點,隻等主子們一聲傳喚就要奉茶的。”雨霜輕笑一下,說道。
“各宮主子不是有自己的奉茶宮女?”慕容瑾詫異的問道。
“沒錯,各宮主子都有自己的奉茶宮女,可是我們卻不能閑著,我們除了要給皇上奉茶,還得將其他主子們的茶水準備好,特別是你,你如今是這宮裏的奉茶女官,名義上是承乾宮的宮女,可說到底,這宮裏的奉茶宮女都歸你管,你的責任可大著呢。”雨霜說著,“往年我和雨霖在禦前侍奉,不分上下,每每有這樣大型的宴會,也都是我和雨霖兩人一道安排的。”
“我明白的,這次宴會不同往日,皇上六十大壽,怎麼說也不能出了任何差錯,我們也得先去準備著。”慕容瑾說著,便和雨霜一起去了內務府。
再過幾日便是皇上的壽辰,這宮裏,似乎真的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泰興三十年的三件大事,一是五月的選秀,二是八月的中秋宴,三是年終的宮宴,可是每一次,似乎都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對慕容瑾來說,看似熱鬧的宴會並未見得有多熱鬧,反而充滿了殺機和暗潮。
幾日時間,不長,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六月初六,清早起身,便聽見宮裏熱鬧非凡,文武百官進宮朝賀,各宮妃嬪也開始梳妝打扮,這樣重要的日子,也不是每年都有的,自然不能再百官的麵前失了風華氣度。
“今兒可熱鬧了,不止文武百官,王公貴族都來了,連平日裏足不出戶的幾位公主也都出來了,除了經常在人前露臉的幾位妃嬪,還有那些久居深宮默默無聞的妃嬪也都來了,難得一次的機會,爭奇鬥豔,如此盛況,可惜我們看不到。”雨霜跟在慕容瑾的身邊,來到敏貴人安排好的煮茶的房間。
這裏也是一宮的偏殿,離舉辦壽宴的場地比較近,很是方便,慕容瑾和雨霜準備好所有的東西,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畢竟除了給皇上奉茶的時候,其他時間都要待在這裏,等候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