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年姑娘一番好意,慕容自然明白,難得我與若年姑娘如此投緣,不如我送若年姑娘一件禮物,當是見麵禮吧。”慕容瑾看著若年,說道,“我自由身子弱,被娘親送到一處庵堂靜養,這串佛珠正是那庵堂的師太贈送,據說是受靈穀寺的慈光大師開光的,能保平安,今日便送給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慕容瑾說罷,便將自己手腕上一直帶著的佛珠取下,塞到若年的手中。
“這如何使得?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我與慕容姑娘今日不過初見,怎的能收慕容姑娘如此貴重的禮物呢?還是不要了。”若年見狀,便要推辭。
她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如今這慕容瑾還立場未明,她若貿然收了慕容瑾的禮物,在皇貴妃那裏也不好交代,自然是不敢收的。更何況,慕容瑾這串佛珠,也未見得有多寶貴,非金非玉,再普通不過,她不可能為了這麼一串小小的佛珠,而拂了皇貴妃娘娘的意思。
“若年姐姐如此,莫非是嫌棄這禮物上不了台麵,入不了若年姐姐的眼?也是了,慕容瑾不過一介庶女,也著實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隻不過這佛珠,確為靜安師太所贈,一直跟隨慕容身邊多年……”慕容瑾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便要將佛珠收回。
“慕容姑娘切莫如此,姑娘就算是庶女,也是名正言順地丞相千金,這佛珠……”若年還欲說什麼,卻聽到啪地一聲,穿著佛珠的線應聲而斷,顆顆佛珠掉在地上,滾了一地。
“我的佛珠——”慕容瑾驚呼著,便朝著佛珠滾落的地方奔過去,眼看佛珠就要蹦到湖中,她想也不想直接撲過去,“啊——”
“慕容姑娘——”若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她回過神來,卻見慕容瑾已經落入湖中,渾身濕透。
若年心中著急,怕出什麼事,畢竟她去傳慕容瑾去悅仙宮的時候,碎玉和月明都在,若慕容瑾真出了事,皇貴妃娘娘跟皇上也不好交代,於是走上前去,伸出手,遞給慕容瑾,讓慕容瑾借力,從湖中爬了上來。
“若年姑娘,實在抱歉,都是慕容一時失手,才會弄成這樣,如今慕容全身濕透,就這麼去見皇貴妃娘娘,未免有失禮數,還望若年姑娘代為向皇貴妃娘娘告罪,待日後慕容得空,再親自向皇貴妃娘娘請罪。”慕容瑾從湖中爬了起來,微微凝眉,不住地說著抱歉的話,也不等若年回答,便轉身從來時的路離去。
若年見此變故,一時也無法說什麼,便任由慕容瑾離去,看著慕容瑾離去的背影,心中焦急,又怕耽誤了皇貴妃娘娘的事情,隻得跺了跺腳,快速朝著悅仙宮而去。
“你說,慕容瑾非要送你佛珠?”待若年將此事悉數講給皇貴妃聽了之後,皇貴妃凝眉,開口問著。
“不錯,娘娘,若年見那慕容瑾立場未定,也不知會不會礙著娘娘的事,便不敢貿然收她這份禮,誰知便出了這等事,若年有負娘娘所托,還請娘娘恕罪。”若年說著,急忙跪下,朝著皇貴妃磕頭。
“罷了,起身吧,這不怪你,本宮真沒想到,這慕容瑾竟是這般聰明的人,借著落水不來悅仙宮,看來,這個女子,不可小覷。”皇貴妃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說著。
“娘娘的意思是,這都是慕容瑾故意的?”若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問著。
她回想著從承乾宮到悅仙宮路上的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雖之前並未見過慕容瑾,卻也知道這慕容瑾性子冷淡,並非與誰都談得來,今日主動送禮物,就是一個破綻,可笑她在宮中多年,竟沒能看出來。
“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後再找機會,你先下去吧。”皇貴妃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眼神暗了暗。
這慕容瑾,隻怕不易對付,若是能收為己用,那便還好,若是不能……眼中殺機閃現,隨即消失,誰也不曾察覺。
卻說慕容瑾頂著濕透的衣服回到了住的院子,月明和碎玉正打算午休,見到慕容瑾這幅樣子回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了?怎地去了一趟悅仙宮,便弄成這幅樣子?”碎玉急急地開口問道。
“我半路意外落水,並未去悅仙宮,中途折返了。”慕容瑾說著,掩住自己的神色。
“碎玉,去弄盆熱水來,雖是七月的天氣,可湖水寒涼,慕容身子單薄,經不起這般折騰。”月明見狀,拿了幹淨的布,便朝著慕容瑾走過來。
“我這就去。”碎玉聞言,忙轉身出了門,朝著小廚房跑去。
卻見月明一邊幫著慕容瑾擦拭身上的水漬一邊開口:“落水隻是權宜之計,總要想個法子一勞永逸才是,總不能次次落水。更何況,今日是皇貴妃娘娘,明日還指不定是哪個娘娘,難道你次次都用這樣的法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