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關係稍微好一點的同學。”她選擇了避重就輕。
很顯然，她媽媽對她這個極其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滿意。她拿出了手機：“他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學習怎麼樣？”
“……媽！”雪揚也有些忍無可忍了，她這是打算查戶口呢？
她媽媽就像是沒聽見她的抗議一般，嘴裏念叨著：“年紀輕輕的小孩子，不好好學習，弄什麼早戀？你以為自己幾斤幾兩，好大學勝券在握了啊。我這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看你平時都在幹些什麼？”
“媽！”雪揚捏緊了手心，“他跟我不在一個高中。”
“那是初中同學了？還是小學？”她媽媽眼光如距，“行，你不說是吧，你把你這些年的畢業紀念冊拿出來，我對著照片認，我就不信了，我還找不出來那小子。”
雪揚當然坐著沒動。
“還要我親自去？好。”她媽媽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就要往她房間裏去。
反正她也找不著，雪揚心想，就讓她去翻吧。
然而她媽媽終究沒有翻成。因為，就是這個時候，她爸爸回來了。他難得像今天這麼早回家，就因為寶貝女兒回來，他才推了一個會議，趕回來吃頓團圓飯的。隻是一進門，他就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一個個都愁眉不展的？”他試圖笑著輕鬆氛圍，“是不是都餓了呀？看，我帶了你們喜歡的烤鴨。”他舉了舉手裏拎著的袋子。
沒人覺得這話好笑，倒是他妻子，指了坐在那裏不動如泰山一樣的女兒，向他憤憤道：“你瞧瞧你的寶貝女兒，現在翅膀硬了，都敢早戀了，還護著那個小子，不肯說是誰。”
不知為何，聽著妻子絮絮叨叨數落著女兒的時候，湛卓的腦子裏，第一個閃現出來的，便是一張少年的麵孔，那明明已經是去年時候的事情了，他本該早就忘了的一張臉，此刻卻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男人們有時候敏感起來，那第六感，也是不輸女人的。
曹阿姨從廚房裏出來，接過了湛卓手裏的熟食袋子，轉身又默默地回了廚房。大概是看見曹阿姨，王曼終於也覺得家裏還是有個外人在的，她停止了絮叨，隻氣呼呼地坐去了餐廳，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湛卓自動接替了妻子的擔當，他一麵脫下了大衣和西裝外套，這才走進去客廳，望著正捧了可樂小臉揉著的女兒，他也不坐沙發了，就往地毯上席地而坐，解了襯衫袖扣，一麵卷著袖子，一麵笑說：“怎麼，真談戀愛啦？”他伸頭過去，好讓女兒的視線能集中到自己身上來。
雪揚瞥了眼她這老不正經的爸爸，沒好氣道：“真的！”
她爸爸於是一挑眉：“真的？”
雪揚這下又沉默了，她回想起先前談瀟騎車離開時的情景，他們這個樣子，到底算個什麼呢？
見她猶豫了，湛卓稍稍放心了些，還好，瞧她這個樣子，小妮子應該還沒正式戀愛呢。隻不過……
“那是有喜歡的人了吧。”這次他可不是在疑問了。
雪揚抬起了眼，看了看她爸爸，又去看餐廳裏坐著的，還在獨自一人生著悶氣的媽媽。
湛卓心裏有點酸，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寶貝女兒，如今終於也到了會去喜歡那些臭小子們的年紀了。盡管他心裏是這麼不情願地想著，麵上還是得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隻要不耽誤你學習，不做出格的事情，都好。”他說著頓了下，像是鼓足了勇氣以後，才試探著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爸爸？”雪揚頓時就擰起了眉毛。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她爸爸笑著，這下又放下了一半的心了。他也悄悄回頭看了眼妻子，又轉頭對女兒小聲說：“別怕你媽媽，有爸爸我呢。”他說著又直起了背，故意放大了聲音，“好了，不如咱們說說，你這次的麵試怎麼樣啊。”他衝女兒擠了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