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大學的一個研究發現,單詞字母的順序是完全沒關係的,唯一重要的東西是,首字母和尾字母是對的,其他字母可以完全打亂,但是你依然能夠完全看得懂,這是因為人的腦不是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看的,而是整體地個單詞。
這天之後,徐媛又消失了,情況如上論句,她的腦袋裏裝的不是從一件事一件事的出發,而是綜合整體的重要性而做出的選擇。
林伽入獄的那天,徐媛湊在他耳邊說‘欠你十年,我還你一輩子’,緊接著在他清澈的雙眸中,消失了。
她當時想給自己十年之限,把自己該做的事和未完成的事全部做完,然後把下輩子許諾給他。
她不喜歡欠別人,特別是如此深的罪惡感;但同時她又是自私的,她先想到的是自己,寧可狠心拋棄所有人,也要那短暫的自由。
可是,事實並非她想的那般美好,這些年來,她過得非常不好,雖然去過很多地方,體驗過不同的生活,但諷刺的是無論怎麼隨性,心都是空的,她圈地為牢了,就在十年前的那個校園那個少年的目光中圈禁了。
原來真是的,欠別人的總是要還的。
她的責任心和罪惡感每到空閑的時候就會糾結著她,她快樂不起來,又不願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所以她提前回到了中國。
隻是沒想到遇上了方淩宇,她發現成熟的方淩宇照樣跟以前一樣能輕易的勾起她心底的柔軟,而她自己本身似乎對他來講,也有一定的磁性,好像隻要她靠近他,他就會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眼神會越來越幽深,那裏似乎藏著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當然,這隻是她單單的猜測,她不喜歡自作多情,這種事情在未發生之前,最好適可而止了,再者,過些時日林伽就要出獄了,她該麵臨的是那個她欠債的少年,而不是這個曾經想保護的弟弟。
幾日後,徐媛穿著件純白的裙子,白色球鞋,樣式簡單純樸,卻也幹淨優雅,就像個在校女大學生。
她微微有些緊張,今日林伽出獄,不知道見到他時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空氣裏流動著青草的氣味,她深呼了一口氣,強作鎮定的一步步朝監獄的大門走去,心裏不時為自己暗示‘別怕,無論林家人怎麼厭惡你,都是你罪有應得,你都要接受,絕不退縮’。
她心底的害怕針對的是林家人……
隻是,不知是哪個哲學家說的‘在我們的世界不僅有可變性,還有不可預見性’。
在徐媛靠近監獄大門時,黯然的發現自己來晚了,林家人上上下下圍成了一個圈,眼神激動澎湃的看著身體削瘦的男人,有的虛寒為暖,有的淚流滿麵,有的酸楚心疼。
那是一種很難說明的氣氛……
她捏緊了手指,拚命地把眼淚逼了回去,抬步走近,露出生平最燦爛的笑容,道“林……伽……”
他沒有回應她,佇立的身子挺得更直了,從背後看來有些僵硬。
“林伽……”她再喚了兩聲,幹巴巴的站在那裏,眼神有些深深的傷痛和隱露的不知所措。
“孩子,餓了吧,我為你準備了豐餐的午餐,咱們回家”林母拉緊林伽的手,眼淚流了下來。
“孩子他媽,出息點,都是當兵出身的人,哭什麼哭,應該高興”林父聲音哽咽的說。
“伽兒,伽兒啊……沒事了,都沒事了”林老爺子渾濁的眼睛散渙著酸楚,似激動似感慨的重複道。
他們都無視了徐媛,似乎眼前的這個女子從來不認識,沒預料到的冷漠,莫名的讓徐媛到了個寒顫,她感到有些害怕了。
“爸,媽,爺爺,我們回家”他一眼都沒有看她,親切的喊了一聲家人,從側麵看那揚起的嘴角,似乎有著陽光的笑意。但徐媛知道,他沒有笑,他是在悲傷,空氣裏都充滿了他的悲傷。
他冷漠的轉過了身,緩慢的移動著步伐,她看到他帶著一種毫無偽裝的鄙夷,無視了她。
那刻,不知為何她想到了慕容席的一首詩,‘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