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
季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他的爹娘坐在桌子兩旁,季老爺滿臉怒色,季夫人則在哀哀哭泣。
“我讓你給你哥找個差事,你倒好,居然給他找了個殺頭的差事!你大哥對你怎麼樣?你又是如何對你大哥的?你這是想要把我跟你娘都氣死,你好做那個女人的入幕之賓?那個女人,是陳國皇上的妃子!這樣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你也想要?你是不是打算氣死我和你娘,你才高興?你說,你倒是說呀!”季老爺原本不到五十歲的年紀,一頭黑發卻因為長子的忽然死去,一夜之間須發全白。手裏一根拐杖,搗在地上“咚咚”響。
“爹……”季莫悲哀的抬起頭來,這就是自己的爹娘?大哥平時在他們身邊伺候的多,加上能說會道,是以深得爹娘歡心。他的死,對於二老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在爹的心目中,皇上就是一個妖孽。女主臨朝,必然會有禍事,這禍事就應在了大哥身上。
“我沒有你這個忤逆不孝的逆子!我不是你爹!”季老爺手裏拐杖飛舞著,毫不留情的就朝季莫的身上打去。
“住手!”子衿恰巧趕到,暗自運氣,腳尖輕點,一把抓住季老爺手中的拐杖,由於用力,季老爺被她拉的一個踉蹌。
“你是誰?我季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來人,把他趕出去。”季老爺一看見拉住他拐杖的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不由大怒。
“老爺……趕……趕不得呀。”白管家身後跟著一幹奴才丫鬟,哆嗦著說道,子衿以前曾經身著男裝來過季府,每次來這裏都是以不同麵孔,但是她會出示一個腰牌,那腰牌可是皇上貼身佩戴之物。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很。
“怎麼趕不得?白前,他是什麼人?”季老爺瞪著眼睛問道。
“爹,她是皇上。”跪在地上的季莫抬眸看著子衿,淡淡說道:“皇上,這是臣的家事。還請皇上不要插手臣的家務事。”
“什麼?皇上?皇上不是女的麼?”季老爺雙目圓瞪,看著子衿,而季夫人也停止了哭泣,誠惶誠恐的看著子衿。
子衿淡淡一笑:“在季老爺的心目中,女人自然是不方便做一些事情。但是易了容那就方便了。”
季老爺和季夫人慌忙跪下,顫抖著說道:“不知皇上大駕光臨,老朽如有冒犯唐突之處,還請原諒。”他們這麼一跪,伺候的奴才丫鬟們立即黑壓壓跪了一地。
“皇上,臣說了,這是臣的家事。如若皇上有什麼事情,還請隨臣去書房談。”季莫臉上看不出表情。然從他的眼睛裏,卻能看出深深的無奈和悲哀。
“護國公,請起來。”子衿想要扶他起來。
季莫跪著不動:“臣現在跪著,是因為收到父親責罰。父親不發話,臣不敢起來。”
子衿苦笑,難不成連她這個皇上的命令也不起作用?
“天地君親師,君在前,親在後,護國公不會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吧?”子衿不再管他,自顧走到大廳的上首坐下,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家以及外麵的奴才,說道:“護國公,這件事,不僅僅是你的家事,也是國事。季堂身為大月子民,不僅不曉得為國效力,反而勾結西狄,妄圖刺殺朕和陳國皇上淳於烈,別說他按律當斬,就算你季家九族,也應該一一誅滅!”
此言一出,季老爺和季夫人頓時渾身一顫,兩人臉色煞白,這才從心疼長子中醒悟過來。原先光想著次子是護國公,這皇上還得靠著他皇位才能坐的安穩,是以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一味的責罵季莫。想不到這皇上居然找上門來了,話中的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