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撥兒“肉蛋攻擊”徹底打亂了虎豹騎的進攻節奏,原本整齊的攻擊隊形終於變得雜亂了。“放慢速度,轉回陣後,重新列陣!那些空中飛人,就交給後麵的弓騎兵好了!”一見如此,陳到不得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背後的弓騎兵急馳而來,用弓矢射殺著荊州騎兵。
不過是一場百餘息的戰鬥,荊州騎兵足足損失了兩千多,可是,虎豹騎的戰鬥被打退了。
“隨我來!突擊!消滅他們!”張繡右手的虎頭金槍向右前方斜指,冷冷地下達了命令。“諾!”他身後的六七千精騎轟然一聲應諾,躍馬揚刀,徑直向不遠處列陣的文聘軍殺去。“列陣!刀牌手、長槍手穩住!弓弩手攢射,射殺敵軍!”文聘右手一揮,大聲吼道。
就在張繡發起攻擊的同時,王威、傅巽、霍峻三人揮軍疾退,試圖和正在圍城的黃射軍會合,然後再看戰局的發展。若是虎豹騎的攻擊被擋住了,他們就和黃射一起攻城,若是虎豹騎土突破大公子劉琦的戰陣,他們就要衝上去堵窟窿。無論如何,都得先退到城下再說。
“背城列陣!先做好防備!”距離宛城兩三裏之處,黃射朗聲下達了命令。這一次攻城,絕對不能再大敗虧輸了,先看一看風色再說。若是虎豹騎的攻擊被擋住了,再發動攻擊不遲,若是虎豹騎長驅直入,第一個遭殃的,估計就是他黃射了。無論如何,先保住自己再說。
回頭再看宛城的東南邊兒,淆水西岸,數萬荊州水軍正在緩緩下船,看那架勢兒,是要去支援進攻宛城的黃射軍,亦或是撲上去堵窟窿,擋住虎豹騎的進攻。轉瞬之間,原本一邊倒兒的戰局突然變得不可預料了,究其原因,僅僅是因為一支六七千人的騎兵驀然出現。
就在此時,事件的始作俑者,新任南陽太守嚴寬嚴大郎正翹著二郎腿兒坐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枝丫之上,手裏還端著一個小酒壺兒,正在有滋有味地喝著小酒兒。“唉!想不到荊州人竟然如此悍勇!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楚南公曾雲:‘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也!’此言信哉!”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其實都出自於嚴大郎之手,他和張繡計議了半晌兒,才想出了這一條兒李代桃僵之計。在荊州軍攻城最激烈之時,先出張繡的騎兵,將圍城的荊州步軍誘往西北方向。然後再出鐵騎,突襲黃祖立馬之處的高崗,準備生擒黃祖。可是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大公子劉琦,這位公子哥兒竟然第一個衝在了前頭,荊州騎兵受了他的激勵,這才敢於施展“空中飛人”、“肉蛋攻擊”之術,竟然恰巧兒遏製住了並州重騎兵一往無前的攻勢。
發完了感慨之後,嚴大郎從懷中摸出一副裝飾得金碧輝煌名貴無比的千裏眼,湊到眼前,仔仔細細地觀察遠處荊州軍的動向。西北方,在張繡精騎的猛攻之下,文聘的軍陣已經千瘡百孔了。雖然一時半會兒還能支持得住,看那架勢兒,頂多還能支持半個時辰,定然會崩潰。
王威、傅巽、霍峻三人的軍陣正在向宛城方向疾退,距離宛城還有兩三裏。宛城南門兩三裏之外,黃射的步軍正在嚴陣以待。回過頭來,再看一看宛城的東南邊兒,四萬荊州水軍早已列好了陣勢兒,向著黃祖立馬之處的高崗疾進。東北方,劉琦的騎兵和虎豹騎都在整隊。
看眼前的這個架勢兒,等到四萬荊州水軍來到高崗之時,黃祖定然會率軍發起反擊,直奔宛城。若是張繡和陳到置之不理,他定然會一舉將宛城拿下。若是張繡和陳到引兵來攻,他便在宛城城下與兩人決戰。這一招兒“請君入甕”實在是高!不愧是荊州的陸軍都督。
“噫!眼前這個架勢兒甚是熟悉。昔年姐夫擊破黃巾之時,還有西涼擊破董卓之時,當時的戰局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我那姐夫慣愛偷襲,總是在敵軍意想不到,而又無法變陣之時,才發動決死突襲。故爾,一旦發起突襲,敵軍必將大駭,四散奔逃,以收先聲奪人之效!”
嚴大郎自言自語道。此時此刻,我那嫡親的姐夫,大概是在某一處暗中窺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