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個小孩子問這麼多幹嘛,快去洗手。”何媽媽把何純藝推搡進了洗手間。
可是何純藝並沒有就此罷休,在吃飯的時候,她又說:“媽,是不是濤濤要離開這裏啊?”可是她一問心裏就後悔了,並不是害怕媽媽說,而是很害怕媽媽的答案會說是的。
媽媽在聽到何純藝這句話時,手上正在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她把筷子放回碗上,看著何純藝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叮叮叮。”電話響了,何純藝覺得這電話響的非常及時,她害怕媽媽會說濤濤會離開,從小和自己玩到大的濤濤會離開,她逃似地跑去接電話。
“喂。”何純藝拿起電話說。
“喂,我是青青啦,妞妞姐。”那邊傳來安青青開朗的聲音。
“青青啊!我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這裏一點也不好玩。”何純藝的聲音悶悶的。
“怎麼了啊?濤濤哥不陪你玩麼?”
“切,我再也不要和他說話了。”
“為什麼啊?”安青青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何純藝就這樣把前幾天和紀濤然鬧矛盾的事給安青青說了,最後又說了一句:“反正我以後再也不會理他了。”
“啊,這樣可不行啊!”安青青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何純藝揉揉耳朵,說:“為什麼啊?”
“因為濤濤哥下學期就不會在這裏了啊,念中學也不會在這裏了啊!”安青青的聲音很激動。
“為什麼?”何純藝的聲音變得顫抖。
“濤濤哥的外公叫濤濤哥必須去大連讀書。難道你不知道麼?”安青青不可思議地說。
何純藝知道大連的,那是一個美麗的北方的沿海城市,但是離自己太遠了。
“不知道...”何純藝的聲音變得哽咽,眼眶變得濕潤了,她頓時明白了剛剛紀媽媽與自己媽媽的談話。
濤濤,濤濤是真的要離開了。
她顧不上和安青青說話,立馬放下電話,跑出家。
她拚命地向紀濤然家跑去,紀濤然的家離自己的家不遠,但是何純藝卻覺得很遠遠,好像永遠也到達不了是的,好像自己會抓不住什麼東西,眼淚說什麼也停不了了,大顆顆地滑下臉頰,何純藝用袖子去擦拭,卻任然無濟於事。
跑了一路,眼淚揮灑了一路。
終於到了紀濤然的家,但紀家的燈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亮著,紀濤然的房間也沒有自己熟悉的暖橙色燈光。何純藝去敲紀家的門,嘴裏一直不停地喊著紀濤然的名字,但緊閉的門一直沒有向何純藝打開。
難道,難道濤濤已經走了?
何純藝哭了,站在路燈下哭了,並沒有嚎啕大哭的聲音,隻是心裏萬分後悔。
為什麼自己要跟自己最喜歡的好朋友吵架,說不定是自己氣走了濤濤呢!自己總是這麼仍性。
何純藝低著頭走在燈光照耀的路上,映入眼裏隻有自己模糊的影子。
腦子裏卻一直播放著小時候的畫麵。
自己和濤濤,馮路,安青青去河邊玩,自己的衣服弄濕,濤濤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自己穿,那麼小的濤濤就懂得照顧自己了,自己卻還要跟他吵架。
自己闖禍,把責任推給濤濤,濤濤也不會反駁,隻是默默地受責罰。
濤濤幫何純藝收拾書包,給何純藝講故事,幫何純藝打掃衛生,給何純藝講作業,掩護何純藝上課看漫畫...那麼好的濤濤,長得那麼好看的濤濤,那麼懂事的濤濤,真的是隻比自己小一個小時的濤濤麼?其實何純藝早就覺得濤濤好像哥哥一樣照顧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