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了新詞了。”穆子析含住她的耳垂。“我早就知道了,可悲的是你才知道。”
季懷然在那一個夜晚突然領悟到,人生原來沒有最慘,隻有更慘。如果你想變的比現在更糟糕,生活從不會讓你失望。
穆子析折騰她折騰到大半夜,一開始的時候疼的撕心裂肺,她就用力咬他的肩膀,後來,後來就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好像是睡了,又好像是沒睡,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季懷然覺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從穆子析的房間裏出來。
開門的一瞬間,正對上陳歡宜的臉。
季懷然以為自己起得挺早,其實已經都要到中午了,陳歡宜看著兩個孩子都沒起來,於是叫高媽上樓叫季懷然,然後自己敲門來找穆子析。
剛準備敲門,門就從裏麵打開了。陳歡宜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小姑娘,還是從兒子房間裏走出來的,說不吃驚那是騙人,更何況身後穆子析裸著上身睡得正香,四目相對,極為尷尬。
高媽跑下來:“太太不好了,季小姐她不見……了……”最後一個“了”在看到季懷然之後,高媽咽了好久沒咽下去,終於從喉嚨裏蹦出來。
“嬸嬸,高媽,你們先忙,我,我先上去了。”說著腳底抹油,一溜小跑不見了。媽的,太丟人了。
季懷然站在浴室裏,剛剛沐浴完,蓋滿了水汽的鏡子模模糊糊倒映出她的輪廓。季懷然伸手擦出一塊,然後湊近,照了照自己身上遍布的青紫的痕跡。
穆子析很瘋,連掐帶咬。
說實話,當初季懷然少女懷春的時候,自以為可以嫁給穆子析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這一天。可是少女情懷總是詩,季懷然再怎麼有想象力,也絕對想不到,第一個晚上,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穆子析說,他昨天,都給人家付了定金的,結果中途被叫回來。季懷然纖細的指尖印上盛滿霧氣的鏡子,笑容模糊不真。季懷然,你不過是,頂替了昨天的那個姑娘而已。
倘若季家還沒倒,她斷然不會淪落到這樣,穆子析膽子再大,也斷然不會堂而皇之地拿出一個狗屁條約給她簽,而且她還真的二話不說就簽了。
以前自稱會算命的管家琴叔說季懷然是個有大福氣的,還聲稱自己算命如何如何準,季懷然想,倘若以後還有機會看到琴叔,她一定要去告訴他,他這塊招牌算是砸了。
匆匆梳洗完畢,高媽也上來叫她下去吃午飯,穆嚴華不在,應該是去上班了,飯桌上隻有陳歡宜和穆子析,穆子析低著頭吃飯,陳歡宜的眼光不斷地在他們當中看來看去,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微妙。
“小然啊。”
季懷然更塞了一口飯在嘴裏,聞言抬頭:“穆嬸嬸?”
陳歡宜歎了口氣,今天早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穆子析這孩子雖然嘴上說如何如何討厭,可是身體畢竟是誠實的,也許不接納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著實不應該讓自己毀了這兩個人的姻緣:“你跟子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個好孩子,子析也是,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你穆叔叔在公司給你安排了一個工作,剛好你的專業能用得上,下午讓穆恒帶你去看看,沒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季懷然點點頭,吃了一半的穆子析卻突然扔下碗,看了陳歡宜一眼,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衣服走過去,然後狠狠甩上門。
季懷然被這一聲巨響驚得一哆嗦,陳歡宜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