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煽情的氣氛了,便搖頭道:“也罷,你來我們店工作吧。人工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嗎?!謝謝梔夏姑娘!謝謝梔夏姑娘!”說完,小秋差點就給她磕頭謝恩了,嚇得梔夏又趕緊拉住她。“要真想謝恩,就回家好生休息一晚,明天來我們店認真開工。”
小秋聽了之後,感激地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而梔夏正準備回“清涼一夏”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南靳月。隻見南靳月也看著她,徑直朝她走來,可是眼神裏怎麼好像有一絲擔憂的神色?
“你看到了?”梔夏抬眼問他。
“嗯,我本來想出去幫你的,可是看你後來解決得很好。”南靳月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捋著她額前有些散亂的發絲。
回到店裏看不見你的時候,聽到店鋪裏的夥計說你被官差捉了去,他是有多麼地心急如焚?南靳月暗自在心裏道,疼愛地看著眼前的人兒,期盼她能明白。
“你不擔心嗎?”語出至此,連梔夏也覺得害羞,她怎麼說得好像是渴望南靳月擔心自己?不過,作為表兄妹,這份擔心還是該有的吧。
“我……”南靳月話到嘴邊,卻發現梔夏已經轉過身,背對自己走開了。唉,算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好,或許現在什麼也不說,靜觀其變地陪在她身邊就好,隻是,他以後不會再離開她了。
萬一再像這次回來看不見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
回到“清涼一夏”,梔夏才發覺一個月已經悄然過去,該是回去涼州找伊藤春信的時候了。次日,等小秋來了之後,交代吩咐好店裏的一切,便和南靳月啟程返回涼州了。
一到涼州,梔夏就下了馬車。她告訴南靳月在聚海樓等她,讓他放心,不過是有事要出去一會兒。丟下草草的交代,不顧南靳月的追問便迅速離開了。
夜幕降臨,漫天的星星懶懶散散地灑在夜空,在伊春閣後堂的未眠小築裏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毒,是一毒連著一毒,環環相扣,即可讓人生也可讓人死,你確定你要學?”伊藤春信立於百合花圃中,側頭看著依然是男裝的梔夏。因為梔夏自己還不知道的那場演出出了名,回到涼州時,便恢複了男裝。
“迷藥也是毒嗎?就算是毒,我的勞動,就僅僅隻換這迷藥嗎?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要學的是,毒!是那些既是救命的良藥又是殺人如魔鬼般狠絕的毒。”梔夏輕聲道。
“你確定?你既說得如此明白,又為何要學?那些毒,一不留意,就會讓人一命嗚呼,即便如此,你也要學?學迷藥,就足夠了……”伊藤春信有些驚訝地看著梔夏。
這家夥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麼?他以為他不過是想略知一些毒術,沒想到還有那麼大的野心!好像以一場戲換一種毒,有點不劃算啊!伊藤春信心裏又暗暗地在計算著,可是無奈又已經與人家簽訂契約了,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
“百毒不侵。”梔夏如櫻花般的粉唇緩緩吐出這四個字,如春夜裏刮來一陣罌粟花的味道,危險卻又誘惑。
伊藤春信聽了之後,稍有些驚訝地看著梔夏。“百毒不侵”豈是說練就練,這般容易學成的了?於是又道:“你可知怎樣才能練成百毒不侵?”
“若想百毒不侵,必先嚐試百毒,令百毒侵入血肉,深入骨髓。”如此恐怖的過程,梔夏卻說得如風拂過般輕鬆。
“如此恐怖,你也要學?”伊藤春信竟沒想到這人還略懂一點毒術,再次詢問道。
“嗯。”梔夏堅定地回答。
“你要知道,那痛苦就是連高大強壯的男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伊藤春信再次打量了一下梔夏的模樣,平扁矮小的身板,就像一張被壓扁了紙張,被風輕輕一吹就飄走了。“像你這般瘦弱的小子。”
梔夏聽了他最後一句話,才鬆了一口氣:“我這個學的都沒意見,你這個教的怎麼還這麼磨蹭了?”故意一激伊藤春信,好讓他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嗬嗬,當然,答應了梔夏小兄弟的,我豈會食言?隻不過,希望小兄弟可別後悔呀。”伊藤春信丟下這句話,轉身便走進了房間。雪白的衣衫隨風翻飛著,隻撂下淡淡一句:“明日天亮之時,便再來這裏找我學‘百毒不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