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非錯,我孫行自問閱曆不淺,生平也見過不少狐假虎威,濫竽充數之輩,但似你此刻這番從容,以你之年紀來說,倒是讓我不得不讚上一句。”
“狐假虎威?你認為我是唬你?”
烈非錯神色不見慌亂,無一絲被揭穿底牌之驚惶。
“我孫行五歲學畫,曆時十五載方達此境,對於畫中滋味了然於心,以我方才觀察多時所得結論,你絕非精畫之人,甚至平日根本寡於執筆。”
孫行侃侃而談,他的嘴角由始至終掛著一絲得意笑容。
“是嗎?既然如此,那你可敢一睹?”烈非錯臉上從容不減,他起身來到海角身邊。
“海角,雲冠能借我一會兒嗎?”
“哦,好啊。”雖然不明所以,但海角還是很幹脆的自背後解下雲冠。
手執靈劍,烈非錯慢步渡回,他一手托起雲冠。
鏘——!
隨著一聲清亮,塵封許久的絕世高鋒再現塵寰。
霎時間,一股神奇劍意擴散四周。
四周眾人感受著這股渾然劍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唯有幾人細聲地喃喃自語的重複著:“好劍,好劍……”
嗖——!
展示了一番,雲冠回鞘,烈非錯托著這把絕世靈器,挑釁的目光投向孫行。
“既然你堅持我是虛張聲勢,那我便以掌上此一物為賭注,搏你手中玉筆,一分高下如何?”
“另外,若你敗,還需向我朋友道歉認錯,反之,若敗的是我,那不獨我友,‘鄙夫’之讚也算上我一份。”
孫行微微一愣,手掌輕抬,目光轉到握於掌中的龍毫風羽上。
此玉筆名為疊鱗風羽,是他師門長輩所贈,以玄異材質為原材,製造時更加入奇異陣法,筆尖玄墨不但終年不竭,更是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雅香味,實為當世少有之寶。
不過此寶雖然珍貴,但若與烈非錯展示的雲冠劍相比,高下價值一眼可見。
以此疊鱗風羽作為與雲冠相等的籌碼,孫行知道自己是占了莫大便宜。
“怎麼?猶豫了嗎?看來你並不如你自誇的那麼有信心啊。”見孫行麵露遲疑,烈非錯即刻譏諷道。
“我之猶豫,乃心愧如此賭注對你們略有不公。”孫行巧言機變。
“這點你大可放心,此舉完全是我方自願,無論結果如何,事後絕不會以此問責糾纏。”
烈非錯賭心堅定。
一旁的天涯,見烈非錯做此賭注,心中大為焦急。
雲冠是海角佩劍,更是其父唯一遺物,萬萬不能有失。
天涯踏前一步,就要出聲製止。
此時,她忽然察覺到烈非錯投來的目光。
相信我!
多日凝造出的默契,天涯從烈非錯的眼神中讀出這三字。
她沉默了。
——阿非明白雲冠對海角的意義,他不會用這個來冒險的,我應該相信他。
麵對烈非錯決意之賭,孫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道:“雖然你信誓旦旦,但此刻你們身處柳江,這賭局仲裁評判之人選卻也是一大難題。”
他扇葉舞動,環指著酒樓內的圍觀眾人。
“此間人士多為我們柳江紳豪,若由他們為仲裁,料想你定然不服……”
接著,臉上洋溢著掌控全局的縱容睥笑,孫行手中美人扇偏移,指向天涯兩人。
“……但若是由你之同伴做評,我卻也難以放心。”
烈非錯麵色一正,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此情此景,無論雙方何人為評判,或是雙方各出一人聯手置評,結果都無法使所有人信服。
“既然如此,不知小女子是否有此榮幸,充一回女中孟嚐呢?”
暮地,天籟之音淩空而降,眾人隻覺一股春風入心,視線同時尋聲望去。
酒樓二樓東南廂室內,窗塌半開,一抹天姿國色巍然入眼。
一襲紫色錦袍披身,高貴美麗之風姿盡顯無疑。
豐腴嬌軀,在紫袍下起伏有致。
此刻這抹傾城絕色靠窗依榻,露出小半截的白皙玉臂支著下巴,微微傾前之嬌軀,群山疊巒間更顯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