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鑲上前兩步,將頭臉上都沾著血的小孩子抱起來,道:“我馬上帶人去抓那些人,你跟留下的叔叔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好不好?”
小孩子也不知被嚇呆了還是沒有理解村裏發生的這一切代表什麼,當即點頭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聽話。”
花鑲站起身來,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滿臉是淚。
按照差役所說,那些海寇是偽裝成商人的船在大海村的港口登陸的,小海村已經是這般情景,大海村那邊更可想而知。
花鑲留下了十個人,五個留在小海村善後,五個去大海村,再三囑咐他們小心行事,若是遇到留在港口的海寇不要輕舉妄動,以保全性命為上。
吩咐完,她就帶著其他人往小孩所說的東北方向村莊而去。
遠遠看見另一個已經變得繁華的海邊村時,已經日頭偏西。
幾個扛著大包裹人正好從村裏出來,兩方人馬在村外直直撞上,花鑲視力極好,即便相隔二十幾米遠,也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張張臉上的自得和滿足。
看到他們,那些人卻隻微微一愣,罵了句“來得挺快”,一聲呼哨就四下而散。
花鑲不可能讓他們再散到其他地方,這樣以搶劫為生的人就跟狼一樣,放走一個,可能就會威脅到十幾條百姓的生命。
當下她都沒來得及多想,利用箭筒的掩蓋,從空間裏把那隻已經在雜物間的木箱子裏靜靜放了十幾年的獵木倉拿了出來。
獵木倉是她一個堂叔打兔子買的,後來被人舉報,他便把這條木倉交給爺爺藏著,之後也沒來要,就被花鑲收拾爺爺遺物時都放到了空間裏。
此時幾方相隔太遠,憑花鑲的臂力,箭矢根本傷不到他們。
有士兵往前追了幾步,花鑲喊道:“都回來。”
士兵們聽到命令,雖然擔心會讓人跑了,還是聽話的停下腳步轉了回來。
隻這一會兒功夫,那分散開的十幾人已經各跑出十幾米遠。
然而這四周並沒有茂林小丘,他們一時間也無可藏之處。
花鑲端起長長的獵木倉,對準瞄準鏡,扣動扳機,眾人隻聽砰一聲響,跑的最遠的那個人就忽然頓住了身形,隨後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開了第一木倉,花鑲心裏穩下來,緩緩移動一個角度,砰,又倒下一個。
看到這一幕,正得意著四下奔逃的海寇都心神大亂,而己方士兵,這時候看花鑲的目光都跟看神明一般。
隨著角度的移動,砰,砰,砰,就算盡力又跑出一段距離的海寇還是應聲倒下。
眨眼之間,十三個同夥已經隻剩下五個。
這五個人選擇各異,兩個咬牙繼續快跑,一個躲在樹後,一個哆哆嗦嗦地愣在原地,一個則直接往樹上爬。
花鑲先把那兩個繼續跑的截住,繼而打下來爬樹的,然後是愣在原地的,最後才通過瞄準鏡,將那個不能完全被樹幹遮擋住的人側腿部來了一下。
嗷一聲慘叫直衝雲霄。
花鑲將木倉放到箭筒中,這才示意手下去將這些沒了威脅的人帶過來。
十三個人,有六個存活,士兵們將這些人提溜過來,還有人專門提著一個個鼓囊囊的包裹。
花鑲看了一眼,說道:“活著的都拖到小海村,死了的,扔到海裏喂魚。”
想了想補充道:“扔遠些。”
吩咐完,她才帶人往前麵的村子裏走去。
和小海村差不多,這個村子也死了很多人,但因為有偷偷從小海村跑出來的人報信,還有很多藏起來的人幸存下來。
看到花鑲過來,好幾個八尺大漢都忍不住紅著眼睛哭了。
花鑲問了下,村長斷了一條手臂,但還活著,本來想讓村長統計一下村裏的損失和傷亡,此時也隻能交給另外的人做。
留下來一些止血藥,又留下五個差役,花鑲帶人再次返回,向大海村走去。
這時候,衛諶已經到了大海村,那艘還停在港口的大船上此時站的都是大夏士兵。
花鑲到時,衛諶正騎著馬出村,看到他,花鑲眼裏的淚水又有忍不住的趨勢。
“駕”,衛諶嗬了馬兒一聲,來到花鑲旁邊,提著馬韁繞著騎在馬上的她轉了一圈,看她沒有受傷,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那些人都抓住了嗎?”花鑲問道。
衛諶伸手在她頭上撫了下,低聲道:“都抓住了,這些人是衝著甘蔗製糖技術來的,回去好好審一審吧。”
花鑲抓緊了馬韁,手心手背都被勒出一道紅痕。
衛諶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是隱辭的算計”,花鑲說道,“我要讓他們的國家血債血償。”
什麼炎朝百姓也是無辜的,花鑲根本沒空去想這個,真要說無辜,她治下的百姓更無辜。
衛諶看向微瀾天空下的茫茫海麵,說道:“大夏建朝後,設立海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海寇敢這麼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