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2)

花鑲是聞著飯菜香味醒來的,衛諶做了一桌子菜,就放在外間的桌子上,他端著最後一道燕窩甜羹進來時,看到花鑲隻穿著裏衣現坐在桌邊吃白灼蝦,不由寵溺地笑了笑。

“餓了嗎?”將湯鍋放到桌子上,衛諶便坐下來給他剝蝦,“洗漱了沒?”

花鑲道:“就漱了漱口,待會再洗漱。”

衛諶笑道:“有我在身邊照顧,是不是很舒服?”

花鑲懷疑他這話意有所指,看他一眼:“還好吧。”

衛諶哈哈笑出聲來,“你這是什麼眼神。”

花鑲:“白眼。”

飯後,衛諶又親自給花鑲束好發髻,兩人才一起到前衙去了。

這些日子番茗縣很平靜,一切也都有了一定的軌跡可循,花鑲終於不像之前那麼忙碌,一上午都是在前麵書房度過的。

衛諶並不參與番茗縣的事務,花鑲和郝文書等人談事時,他就出來轉轉,眼看著快要午時,他離開書房正要去後院,就見一個臉上衣襟上都帶著血的差役跌跌撞撞跑進來。

“大人,大人,有海寇襲村。”

差役的喊聲裏都帶著哭腔。

花鑲和正在議事的張主簿、郝文書一起跑出來,看到差役身上的情景,三人心裏均是涼了一截。

“村子裏的人怎麼樣?”

差役才十八九歲,被大人這麼一問,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死,死了好多人,那些人不是人,上岸就砍人。還有一部分離開了海邊村,直接往裏麵的村子來了。”

花鑲著實沒見過這種場麵,又氣又慌,手都是抖的:“張勤,你讓莫捕頭把所有的捕快差役都叫上,每人一把腰刀,都快。”

說完她就跑去馬廄牽馬,卻一時間解不開馬韁。

溫熱的大手覆蓋上來,替她把韁繩解開,衛諶低聲道:“鑲兒,別慌,我們一定能趕得及。”

花鑲現在根本不敢多想,有多少百姓會在那些凶殘海寇的刀下喪生,幸虧她來到這裏後把每個縣裏可配備的一百兵丁給補上了,要不然這時候連可用的人都沒有。

衛諶來時隻帶了兩個侍衛,他和花鑲一起出門時,就令其中一人馬上回府城帶三百兵走水路過來,另一人歸入番茗縣的捕快隊伍中。

……

接連十幾匹馬駛出番茗縣城,街上做生意的人都被驚到了,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花鑲和衛諶帶著五六十個兵丁,能配上馬的都配著馬,一路沒停往南走,三十裏外還是平和的鄉村景色,再往前行十幾裏,一個村莊的入口就有了大片大片的血跡,不遠處還有倒在田裏的農人。

花鑲看到這樣情景,心裏一陣陣地疼,對衛諶道:“諶哥,你帶三十個人去村裏看看,我帶人繼續往前走。”

衛諶頓了頓,略微點了下頭,“留二十個足夠。其餘的你都帶走,要小心。”

縱然心裏一百個不放心,他也不敢在這時候跟花鑲說你躲在後麵就好。

花鑲沒說話,抽下馬屁股就繞過村子繼續往南去。

遠遠看到臨街的一戶人家,房門半開,門口血跡點點,她回頭看到衛諶已經將人分成兩撥,便合緊牙關,發狠的又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馬兒吃痛,奮力往前奔跑。

衛諶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對兩個小隊的隊長吩咐了幾句話,分兩方悄悄潛進了村子裏,一番搜查後,才從行村的村民口中的知那群人是在半上午時衝進來的,逢人就殺,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抱著小孫子躲在家裏糞坑邊上柴堆裏,躲過一劫的老翁聲音顫抖道:“我聽到那些人後來抓住人問製糖方子什麼的,可是我們村裏根本沒有建糖廠,沒人知道,那些人又殺了幾個,見問不出什麼來便都匆匆走了。”

聽完這話,衛諶目光一凝,將村裏還幸存的十幾個漢子都叫到前麵來,讓他們拿起鋤頭、鐵鍁,然後帶著老弱一起躲起來。

見這些人都嚇破了膽子,他便又留下五個帶刀的兵丁,緊跟著上馬,帶另外十五個人往回趕。

途徑每個村子時,他都會暫停下來和當地村長說一下情況,沒回多遠,就在一個建有糖廠的村子上抓住了那幾個闖進糖廠逼問技術的人。

有兩個要跑,都被衛諶迅速拿箭毫不留情地射穿了兩條腿。

確定把跑到裏麵的這幾個人都抓住了,衛諶才返馬往南。

前麵是比較大的鎮子,那些小股的海寇也根本不敢過去。

與此同時,花鑲帶著人剛剛趕到小海村,途中,她已看到被砍死在田邊的幾個農人,但猛一走進小海村,還是帶給她很大的衝擊,幹淨的水泥路上都是血跡,倒伏在路邊的人不計其數,這其中,好些都是她熟悉的麵孔。

花鑲驀然間腿軟,差點跪倒在地,一個被家裏大人壓在身下的小孩突然爬起來,一邊哭一邊往花鑲跟前爬:“大人,我爹讓我告訴你,那些人在我們村裏搶了錢又往東北的村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