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黃河(2 / 2)

跟著就聽見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道:“回老爺的話,咱們都是河州逃難來的。”

“黃河決堤了?”花臨猜測問道。

大夏朝也有一條名為黃河的河,就在青江北三百多裏,這條黃河和花鑲那個曆史上的黃河具有一模一樣的脾性,時不時便會在雨季發一波脾氣。

花鑲在大夏朝出生以來,隻是聽到這位黃河母親發大水的事就聽過了八九遍,也就是平均一年多會有一次水災發生。

幾年前的黃河決最為嚴重,淹了兩岸的二十多個州縣府,得虧當朝政治清明,中央的賑濟措施、賑濟銀一層層下發,才避免了最壞後果。

因青州距離河州近,當年也是有災民逃到這邊的。

聽到外麵的話,車中幾人無論剛才在想什麼,這時都不約而同地撩開車窗簾向外看。

隻見出城的這條寬闊大路上,綿延將近一裏的災民,這些人有背著被子抱著孩子的,有挑著鍋的,也有挑著擔子的,擔子裏一頭放著孩子另一頭放著些亂七八糟的用物。

災民約有二百多人,恐怕守城兵不會輕易放過去。

花鑲正這麼想著,就見十幾個手持紅纓槍的官兵整齊跑來,對最前麵的災民道:“都停下,不準再往前走。”

災民們一路走來總能要到飯,此時並非餓紅眼的窮途末路之人,麵對官兵,還都保持著一般百姓的怯懦。

隻有一個大膽的壤:“官爺,進城後我們不會搗亂的,我們隻想討幾文錢,等水退了,再回鄉去。”

這就是故土難離,即便是已經被洪水衝垮的家園,他們也不願舍棄。

帶頭的官兵嚴肅著臉龐,“大人正在擬對策,待會兒還會有衙門裏的人過來城外搭粥棚,先在外麵等著吧。”

花臨已讓趕車夫把馬車讓到了路邊,下車來抬頭望著前麵黑壓壓一群狼狽的逃災人,暗暗歎了口氣,轉身坐到車板前麵,對車夫道:“走吧。”

……

當晚到家,花臨沒來得及吃飯,就讓老婆子先準備三百兩銀子,他則緊跟著出門,聯係堯山縣的幾家與他常往來的富戶。

花老夫人拉著一個多月不見的孫女兒到屋裏坐下,又問她吃得好不好,又問她想不想家,關心的都問完了,才道:“你爺爺這麼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因為河州災民的事?”

打從家裏的日子好過之後,這老頭子每遇見哪兒哪兒旱啊澇的,就去給衙門捐銀子。

這幾已經有斷斷續續的災民到堯山縣來了,看老頭子急忙忙的,老太太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因為老頭子“識趣兒”,堯山縣幾任縣令都跟朝廷給他表過功。

他自己捐就捐吧,還喜歡去問問其他富戶,花老夫人就煩他這點,不止一次過他,可那頭子卻跟她“咱們捐錢不去問別家,那這些人家還不以為我是想一個人討縣太爺的好兒。”

再一個,對於堯山的富戶來,一二百兩不算錢,平日裏施給各個廟裏的加起來也不止這些。

越是有錢,越想經營一個好名聲福蔭後代。

所以花臨看見臨近州府有災民逃難來就捐錢的行為,其他幾家跟他關係不錯的富戶人家都是很讚同的。

花鑲跟奶奶了會兒路上所見,爺爺就回來了,跟著來的還有堯山縣另外兩個舉人。

這兩個舉人家各有良田五六百畝,莊子鋪子好幾間,各自也都捐了三百兩,再加上其他如蘇家家境的,每家各捐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