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院子裏亮堂堂的,她一眼就看見了彭非。
“非哥,都處理好了嗎?”她快步跑到近前,揪住他身前的衣服,急切地問道。
彭非點點頭,“夫人放心,都處理好了。”
“謝謝你,非哥!”她由衷地道謝。
“夫人可以安心歇息了。時候不早了,回房睡吧!”彭非低聲勸道。
玖兒扭頭看了一眼房門,“那個房間,像冰窖,我不想回去……”
說到最後,鼻音就出來了。
彭非沒有再勸,緊抿嘴唇,解下身上的鬥篷,裹住了嬌俏玲瓏的小身子。
溫暖籠罩了玖兒,她的心也跟著活了起來。
“非哥,我睡不著,你陪我喝點酒吧!”扯著他的袍子,她弱聲央求道。
其實他本可以狠心拒絕的。
一想到她馬上就要成為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再也沒有可能出現與她把酒同飲的情形,便點頭同意了。
“你等著,我去拿!”說著,玖兒往小廚房走去。
走了兩步,又返身回來,脫掉身上的鬥篷,披在彭非身上。
隨後,跑回房間,穿了自己的繡花鬥篷出來。
彭非並未由著她獨自去廚房取酒,而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待她選好了兩瓶酒,他便拿在手中,又端了點兒現成的冷食,隨她一同離開了廚房。
已是初冬時節,外麵很冷。
但,她寧可凍著,也不要到屋子裏去。
在南苑之內悄聲轉了一大圈,最後,選定了院牆拐彎處的一個角落。
這個地方背風,有石桌石凳,最主要的是,巡夜的人走不到這裏來,足夠清靜。
玖兒剛想坐下,彭非喊住了她。
旋即,他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鋪在石凳上,恭謹地說道,“夫人請坐。”
玖兒猶豫著,“你還是穿上吧,別著涼了。”
男人一動不動地站著,“這點寒涼奈何不了我。再說,一會兒喝上酒就熱了。”
玖兒便不再堅持,屈膝坐下。
彭非從後麵把鬥篷扯起來,又將她裹了進去。
然後,神態自若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非哥,”玖兒舉起一個瓷瓶,“這種時候,感謝有你!”
說完,不管彭非如何反應,徑自喝了一大口酒。
辛辣感從喉嚨直抵胃腹,身體由內到外地灼熱。
彭非從她手中拿過酒瓶,“夫人,不可以這麼喝,會醉的……”
“醉了豈不是更好……”她低喃著,拿起桌上那瓶酒,打開塞子,又往嘴裏倒著。
“夫人……”彭非猶豫了一霎,又奪了過去。
玖兒不快地拍著桌麵,“早知你這麼掃興,就不帶你來了!”
“夫人,天冷了,喝涼酒本就傷身體。夫人已經喝了那麼多,不能再喝了……”頓了頓,“如果夫人非要喝,就等我把酒焐熱了……”
說著,扯開衣領,將兩瓶酒放到了中衣裏麵。
冰涼的瓷瓶貼上了心口窩,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玖兒愣愣地望著他,“喂,彭非,你傻啦?啊?”
男人低下頭,“再等會兒,溫了就能喝了。”
“彭木頭!”玖兒又捶了捶桌麵,“你幹嘛這麼講義氣?啊?”
“因為這個……”彭非一隻手捂著懷裏的酒瓶,一隻手從脖子上摘下了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