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陳沈朝潮州趕路,文嵐領著鳳吾幾人進潮州城,打探消息,遇見了一小百事通,十分欣喜,托其打探音訊。
是夜,文嵐躺在床榻上,久久不得眠,一是想著陳欽他們狀況究竟如何了?二是想著這潮州局勢如何才能打探清楚?
夜探?不說沒那功夫,便是有也不敢貿然而入,畢竟寡不敵眾。
坐等?依舊是不妥,不能掌握對方底細,便不能先發製人,且會使自己立於被動。
咳!真是左也不行,右也不妥。真真恨不得能有變身術,能化成風化作雲化為萬物,以便暗中觀察竊聽。
到底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府中一探究竟呢?
冥思苦想也沒能想出個法子來,倒是迷迷蒙蒙的睡了過去。
翌日,未時。
文嵐便到約定之地去等那小乞兒來。
久不見小乞兒來,文嵐擔心他是否被人擒住了?不由得心沉,焦慮不安。
快到申時了,文嵐才見那小乞兒飛奔而來,這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疾步上前,問:“怎這時才來?可有被人捉住?”
那小乞兒道:“實在對不住,我這去給陸三公送飯去了,就來晚了。”
文嵐見不是被捉,後道:“你這信可是送出去了?”
那小乞兒搖頭,道:“府上侍衛說是沒有這人。”
文嵐聽了,十分疑惑,暗道,難不成自己猜想錯了?後又問:“你可能打聽人的下落?”
小乞兒有些不安,似急不可待,要走一般,左右晃動著,“你說說看,隻要是我見過的,差不多全記得。”
“約莫六尺身高,麵容白淨,聲音尖柔,名叫章其九。”
“說說特別的地方。”
文嵐雖說與其九有相交,但平日裏並沒有仔仔細細的觀察,眼下叫她說特別之處,她著實說不上來,她又不會畫像,有些無策,便搖頭歎道:“唉!算了罷!”
小乞兒道:“那你還有事要吩咐嗎?”
文嵐想他一小兒,也無再大能耐了,便依諾給了他三十金葉子,道:“拿著這些錢,好生經營,日後也能成家立業。”
那小乞兒接過了金葉子,忙揣進了懷裏,麵色卻是喜憂參半,對著文嵐低聲道:“你還是趕緊跑罷!有官兵跟著我。”
說完,他一溜煙兒的跑了。
“這小兔崽子竟給老子使陰招!”文嵐有些慌意,忙拔腿就跑。後一想,要鎮定,愈是慌張,愈是引人注目,便不疾不徐的走著,好似閑庭信步一般。可後又一想,他爺爺的,指不定碰上個識得出老子的兵嘎子,二話不說,就把老子給擒了!
思及此,文嵐健步如飛。
有驚無險的回了酒家,文嵐盤算著到底要不要探崖山?現在的潮州風雲詭譎,迷霧重重,唯恐自己一不留神就踏進了龍潭虎穴。
再三思量,還是作罷。
便對孟半道在此多住上幾日,等六日之後再去約定酒家,同鳳吾、秦宿二人會和。
孟半不解,問:“不是說去崖山?”
文嵐搖頭,道:“我們勢單力薄,不宜犯險,小心為妙。”
孟半點頭,後問:“文嵐,你是哪兒人?”
“嗯,梧州人,你呢?”
“潮州啊!”
“當時怎就從了軍?”
“家貧啊,又逢官老爺強製招兵,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趕鴨子上架罷,好在遇見了你,叫我看到了一線希望。”
“哈哈,跟著我,別的不說,脫貧是必然之事。”文嵐笑道,後又問:“你同鳳吾、秦宿二人可是同鄉?”
“和秦宿是,鳳吾好像是甚麼曲州人罷,他隨意提了一下。”
曲州?曲州怎會跑來潮州?這山高路遠的?若他真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得到路引?且記得他提過他觀看過陳國輿圖,這都不是平民百姓能做得到的,觀他談吐雖談不上優雅,但亦不粗魯,顯然是受了些學問的,文嵐這般細細思來,心中存疑,這鳳吾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神秘。
文嵐問道:“你覺他人如何?”
“鳳吾?”孟半問道,後見文嵐點頭,便道:“他人倒是挺好相處的,有腦袋,給他個機會,我想他一定能幹番大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