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入神,在看什麼?”寒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房間。
若蘭並不避諱他,直言道:“是姐姐留給我的信。”
寒澈上床,輕輕的環抱住她,道:“別多想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若搖了搖頭:“我隻是不敢相信,原來當日雪柔和睿兒的事情也是姐姐做的。我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是嫉妒和貪婪。其實依蘭的本性不壞,隻不過她被這兩種情緒所左右,所以才會接二連三的做出這許多錯事。”提及這些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趨於平靜,無悲無喜,無嗔無怪。
若蘭在他的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你恨姐姐嗎?她做了這麼多事?”
寒澈一下一下的輕扶她的背脊:“我不恨她,我隻是覺得失望和失落。畢竟她曾是我深愛的女子,而且她還是你的親姐姐。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想再計較了。隻要你平安無事的在我身邊,那我就能什麼都不計較。畢竟,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是啊,都已經過去了。人活著,總要向前看的。我想姐姐她也應該已經放下了。她還把這個留給了我。”若蘭說著,把紅繩結揚了起來。
寒澈接過那個紅繩結,手指輕輕的觸摸它,道:“這是當初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說來,這一切也怪我,都是因為我沒有告訴她我真實的身份,所以她才會逃婚,你才會替嫁。這一切的一切,說到底,罪魁禍首都是我。”
若蘭用手指輕輕的捂住寒澈的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應該活在過去,你無需自責。緣分一事,本就是上天注定,從今往後,隻要我們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守與幸福就夠了。”
“你說的沒錯。”寒澈的把她的手指拿在手中,輕輕的吻了吻。
若蘭自他的手中拿回紅繩結,往自己的手上綁。
“你做什麼?”寒澈不解的問道。
若蘭輕輕一笑道:“說起來,這根紅繩結是你和依蘭的定情信物,可它更是你我緣分的開始,沒有你和依蘭當日的相遇,我又怎麼會輾轉來到了你的身邊。如今依蘭把它留給了我,想是把她對你的那份情感也一同留給了我。我要把這個紅繩結係在手上,永遠的珍藏。”
“你說的對。”寒澈自她的手中接過那條紅繩結,親手綁在的若蘭的手腕,道:“這一根紅繩結卻將我生命中兩個摯愛的女子串聯在了一起,先是依蘭,後是你。不過從今往後,我納蘭寒澈摯愛的女子隻有一人,那就是你,白若蘭……”
大年三十,除夕夜。
鞭炮齊鳴,笑語歡聲。整個王府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因為王妃有身孕,這是府裏天大的喜事,所以連帶著下人們也多得了賞錢,各個喜笑顏開,心滿意足。
除夕晚上寒澈命人請了戲班子,府裏的下人也全都聚在一起看戲,好不熱鬧。
到了後半夜,若蘭實在是熬不住了,寒澈就陪著她回到了房間,隻餘下人們在一起熱鬧。
初一早上,寒澈和若蘭都著盛裝去宮裏拜年。
說起來這還是若蘭第一次跟著寒澈去宮裏。緊張之餘也覺得有趣。畢竟穿越了一回,總得見識見識皇宮什麼樣子才不枉此行吧?
王府的儀仗緩緩行至宣德門,在萬壽宮裏,諸位皇室宗親一起給太後和皇帝拜年行禮。
一套繁冗的禮節下來,若蘭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要打晃了,更別提她現在還懷著身孕。好在這儀式總算是結束了。若蘭心裏還在暗自慶幸,那邊寒澈已經牽著她的手入席了。
這是太後賜宴,自然是豐盛異常。
可是寒澈到底不放心,臨出來前特意讓若蘭在府中先吃了些東西墊底。至於這宮中的東西還是能不吃就不吃,能少吃就少吃的好!天知道哪道菜裏就加了什麼‘特殊調料’,到時候再後悔可就晚了。
寒澈和若蘭的位置離太後和皇上很近,若蘭悄悄的打量太後,發現她是個很富態的中年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很慈祥,隻是眉宇間的皺紋多了點,想來年輕時候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寒澈和皇上正在低聲交談,若蘭端坐不語,隻是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
若蘭感覺有一道視線始終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循著那目光望去——慕太妃!
剛剛認出她的時候,若蘭幾乎有些不敢去認。這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何以慕太妃會變得如此蒼老?和慕太妃的視線觸及,隨後若蘭低頭,避過了和她對視的尷尬。
慕太妃依舊是穿的富麗堂皇,珠環翠鬢,好不耀眼。但是再多的珠寶也掩飾不了她花白的雙鬢,在華麗的衣服也蓋不住她日漸枯槁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