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處略微平靜了一會兒,靜靜聆聽著哭聲漸行漸遠,我也逐漸拭去了臉上的悲哀將其隱匿在心間。
本來我就是不值一提的罪人,如今就更不能用什麼多餘的事情再讓別人為我操心擔憂了!
於是,還是濕紅的眼眶仍然勉強忍受著難過的情緒包含著奔湧的淚水。手裏,依舊不停地收拾著外公的一切東西,衣服,鞋子,甚至是煙袋…………
每一件到了我手裏總會停留片刻,因為,這個大約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它們了,也許,這樣的話,我還可以勉強記住它們的樣子,借此來回憶一些勉強還能夠回憶起來的故事。
逸菲受不了突然的打擊,所以在這三天之內常常哭昏過去好多次。就連現在都還躺在床上的,照顧她的人是小姨。話說,直到現在,逸菲還未醒來,小姨也就這樣守了幾個小時了。
“這是外公平時最喜歡用的東西,把它們擺放在一起吧!”我把它們一件一件地拾起繼而輕輕擱置在桌上,輕幽的語氣仿佛來自天邊,徐哲擰了擰眉頭,咽喉裏淺淺哽咽了一下。
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他還在擔心著我。因為,這樣的語調他是從未聽到過的,如今倒是第一次,難免會有奇怪感。
“不必擔心我的!”我轉過身,騰出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溫暖而寬厚,“我沒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更何況,我們是術士一族,這樣的事情在法術界裏比比皆是,倒也不奇怪了!”
“逸瑤,別壓抑自己!如果真的想哭,真的想要發泄那就發泄出來呀!這樣的措辭,我不要聽!”徐哲反握住我的手,緊緊的,溫暖頓時從手上蔓延到全身。他的愁容還是浮著那麼多的擔憂神色,總是因為我。除了我,沒有人會讓他總是皺著眉。
“我真的沒事………”
“逸瑤…………”
我的再一次堅強的辯駁沒有任何作用,我不是戲子,不會把話語演繹成一段動人心魄的話劇。故而,我沒有辦法再去用其他的什麼不靠譜方式掩蓋住他所說的真實情況。
於是,我很清醒的感覺到了兩行清淚縱橫的冰涼。恍若冰山上遇暖的冰水,安靜的淌過腮邊,無聲無息。悄然到它落下時,我卻沒有絲毫的感覺,而卻我一直停留在它還在滯留臉頰的那一刻………
淡漠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竄了出來,竟然木然且冷漠地望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這樣四目相對好久好久。
他將我緊緊攬在懷裏,沉重的呼吸聲不斷的從耳畔回旋,時而,或許還帶著許多的顫抖狀態。
也許是為我難過,也許是心痛,到了他的極限………
因為,我能很清醒的感知到他抱著我的手臂力量在一點一點的增大,一點一點的收攏。仿佛是該怕我會逃走。但是,至少我現在不會………
“外公的密室裏…………,還有許多東西…………,徐哲,你陪我去………好不好?”眼淚雖然在無聲的淌下,但我卻沒有哭出一點兒聲音,而是哽咽在咽喉裏。殊不知,嗓子因此而喑啞。
“好!”他抱著我,嘴唇輕輕掀起,一張一合,溫柔的對我訴說著每一個字。
擰著眉頭,不舍的離開了他的臂彎,盡管如此,但他的溫暖餘溫卻還存留在身體的某一處,如此,便也知足了。
“怎麼回事?突然之間………這麼亂…………”語氣裏很明顯的猜忌情緒。甚至還夾雜著太多的不可思議。
不過,當我們又一次踏進外公的寢室時,卻看到的,的確很亂,這個也是事實。
徐哲點點頭,環顧四周原本並非如此的場景,猜測道:“大約是被風吹的吧!”
“或許是吧…………!”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可是雙眸流轉一圈後的結果,仿佛沒有這個可能………
試想,有什麼風的風力可以把那麼多的東西一起吹起來而且還弄得這麼亂。更何況,這是屋子裏,又不是戶外,因此這樣的機會便更是不可信了。
盡管事實極有可能是這樣,但我沒有多話。畢竟這樣的事情還很瘮人,太多人知道反而會不好。
所以,我還是耐心的從進門口,一直一張一張地拾起飄落的靈符紙。
“這是什麼?”靈符紙中,突然出現的一疊白色信箋紙讓我很是意外。
按理來說,外公是法術界的人,所用的東西一般都是明黃色的靈符紙。外公又無做賬的習慣,因此,用到白紙的可能就幾乎為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