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寧沛兒臉上已經出現渴求神情,安錦雲恰到好處的停下琴音,像是勾著人心的那隻手突然撤走,隻有被撓過的地方尚存著幾分不可言說的癢意。
寧沛兒有些搞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硬生生忍下自己將要呼之欲出的難堪呻吟。
“寧姐姐,你怎麼了?”安錦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氣定神閑的望著對麵的人,清澈的眸子中坦坦蕩蕩。
“我,我有些不舒服……”寧沛兒後背紗衣已被香汗濕透,在那琴音停下之後更是覺得有萬千不適。
“如今,那我便不打擾寧姐姐了,”安錦雲起身作勢要走,卻不料寧沛兒一把將人拉住。
安錦雲居高臨下看向坐在琴凳上的人,寧沛兒臉上一片粉意,眼神不甚清明帶著勾人的媚意,貝齒微微咬著下唇留下一道白痕,像是在極力忍著什麼,又偏偏忍不住,反而弄得自己破綻百出。
那香寧沛兒應當是提前吃了解藥的,安錦雲扔下去的東西不過是讓藥性更烈,所以現在寧沛兒才會擋不住。
都這樣了,居然還是不肯放人啊?
安錦雲眼中帶了兩三分不耐,輕輕一拂就將對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揮開:“寧姐姐還有什麼事兒嗎?”
寧沛兒隻覺得自己周身越來越燥熱,眼神掠過離兩人很近的香爐,眸子中透出焦灼來。
這香她是第一次用,按著方子上寫的劑量用的,怎麼會出現何種情況?
安錦雲一直陪她坐著都沒事,她提前用了解藥反而有了反應?
她不甘心就這麼放安錦雲走,又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已經錯失最佳良機,將人留著也沒什麼用。
一番思想鬥爭下來,額上都掛了汗,且藥性越來越重,她真的扛不住了。
正要說些什麼,卻聽門口唱禮道:“高陽公主到——”
兩人俱是一愣,寧沛兒更多的是驚慌失措。
高陽一襲印花蜀錦滾邊織金華貴長裙,身披煙藍色雙碟披帛,儀態萬方且許多威儀,眼神輕輕掃過就讓人覺得壓力萬鈞。
兩人一起行禮,寧沛兒因著殿門被推開吹來的一陣風總算好受了些,隻是到底治標不治本,連頭都不敢抬氣來,生怕叫人看出異樣。
她心中又驚又慌,一邊為自己的不適撐不了多久,一邊驚疑高陽公主為何會出現在此。
高陽進來後先看安錦雲,看到對方完好這才淡淡鬆了口氣。
方才她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聽說含章殿的三皇子妃請了永昌伯府的六小姐進宮來做客,她想著兩人並無交集,怎麼寧沛兒非要請安錦雲來。
而且寧沛兒進宮來也沒幾日,如此急切的還要借著太後娘娘的旨意,就為了請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安錦雲,若說毫無圖謀她是不信的。
她回想自己去向葉氏說了這門親事的前前後後,思辨著其中玄妙,察覺出一絲不妥來,想來想去還是要來一趟,於是匆匆辭別了太後來了含章殿。
薑茜隻有這一個好友,若是來宮中出了事,薑茜定然是不會原諒她這個做姑母的。
“免禮罷,”高陽坐於上位,一條胳膊搭在扶手上,瑩白腕子上的翡翠鐲子晃晃悠悠搖動幾下。
“不知公主突然來訪所為何事?”寧沛兒說得有些艱難,盡量維持著聲音不變。
“本是想與三皇子妃說兩句話兒,沒想到正巧打擾了二位敘舊,”高陽麵上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繼續說道:“實在是緣分,本宮找安六小姐也有些事,若是你們兩個話說完了,三皇子妃這位姐妹還得先借與本宮,日後再請進宮來也不遲。”
安錦雲心中有些感激,麵上神情稍稍鬆動:“小女正要離開,可隨公主一道。”
高陽點點頭,清麗絕俗的麵容上神情自若。
“那就好,看來本宮來的剛是時候。”
寧沛兒坐在下麵當真坐立難安,想著這兩個人如何能有聯係了,心一橫便發問道:“敢問公主殿下是要同嬪妾說什麼事,正好一並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