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斬就斬!但武田的鏽刀不見得能砍人。”今川的足輕一時嘩然。
今川的家臣三浦重左衛門聞知此事,慌忙趕來製止步卒們的騷動。另一方麵,武田的總接待人飯富兵部也聞訊趕來了。
“在婚禮使用鮎魚是我們的疏忽。”飯富兵部說完之後,一把捉住躲在廚師後麵的五郎四郎。
他排開了今川的足輕,將五郎四郎拖到庭院,拔起刀來予以處斬。這一切隻是刹那間的事。
“拿鮎魚出來的確是我方的錯誤。現在各位已經看到拿出來的人已受了處罰,敬請多多包涵。”飯富兵部對臉色蒼白而兀立在那兒的今川家臣三浦重左衛門說道。
由於五郎四郎被處斬,今川的足輕也靜了下來。但飯富兵部這種苛酷的手段,卻引起了武田家臣僚們的反感。
被殺的五郎四郎,與正穿著結婚盛妝,坐在屋內的武田太郎正好同樣是十五歲。
這件事第二天傳入晴信的耳中。三浦重左衛門向晴信道歉,說:“昨日本家的足輕給閣下添麻煩真是抱歉。”
武田晴信知道後,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他不知道這是今川義元故意的,還隻是下麵人私自鬧起來的。
“詳細查辦這件事情的經過。”武田晴信壓住怒氣對身邊的長阪虎房說。
武田晴信之所以讓長阪虎房去辦這件事,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今川義元的意思還是意外,長阪虎房是他的心腹。
他的乳母是長阪虎房的母親,他們一起長大,是奶兄弟,哪怕長阪虎房娶了真田幸隆的女兒,結果真田幸隆背叛了,武田晴信都沒有懷疑過長阪虎房。如今長阪虎房還是諏訪郡代。
飯富兵部聽說晴信派長阪虎房在調查這件事,自動前來晉見武田晴信,說明處斬五郎四郎的理由。
“這次的婚禮是武田與今川的聯婚,因此,我不希望在這種重大的儀式中引起騷動。我之所以將五郎四郎處斬,是為了平息今川足輕騷亂的不得已手段,敬請主公見諒。”
然而,武田晴信卻一反常態,露出不悅的神色,對飯富兵部說:“五郎四郎是甲斐國的人,如要處斬,我自會下令。
而不是迫於一群足輕鬧事,就把武田家的人給殺了!難道我武田家要比今川家矮一頭嗎?去給五郎四郎的家人賠償,你自己出!下去吧。”
飯富虎昌愁眉苦臉的離開了。
駒井高白齋追上去說道:“飯富兵部,您別在意,這主要是今川殿下對於本家太過於輕視了。
主公如今遇到了麻煩,想必是怕今川殿下故意奚落本家,故而如此生氣,畢竟一群小小的足輕就敢鬧事,到時候今川殿下親自又會如何?”
飯富虎昌點頭道:“在下知道了,多謝駒井様提點。”
雖然這件事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但在最忌諱死亡的婚禮中,使一個無辜的少年流血,難免會在太郎和於津禰的婚姻前途上投下不可抹滅的陰影。
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被人遺忘了,幾天之後是婚禮最熱鬧的時候。
武田晴信在躑躅崎城館的大廳款待各地的武將,而由武田家的雜技伶人大藏太夫所領導的戲班舉行猿樂觀賞會。
武田晴信在武藝、學問、宗教、藝術各方麵都有廣泛的嗜好。
武田晴信從京都延聘技大藏太夫的戲班是數年前的事。因為他聽說金山眾大藏宗右衛門的胞兄大藏太夫在京都過著落魄的生活,因而把他找來。
金山眾大藏宗右衛門本來是一名雜技演員,但後來改行為探礦師而仕於武田。就金山探礦的技能而言,無人能與他相提並論。因此晴信十分賞識大藏宗右衛門的才能。
大藏太夫的兩個兒子新之丞、藤十郎(後來事於德川家康的大久保石見守長安)也來到古府中,但由於營養失調的關係,因此麵貌青腫。
大藏太夫到古府中後,第二天便開始排練猿樂。因為三條氏也精通猿樂,因此舉行猿樂的事和晴信的意見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