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無可奈何地撥打了付安念的電話試圖詢問易茗經常去的地方,對方那邊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付安念又問我,“醫院那麼大,你卻隻找重症監護室,你確定易茗真的不在醫院裏嗎?”我仔細想想也是,說不定易茗去了醫生那裏詢問情況也是可能的,拍了拍腦袋,又怪自己過於大意,還是付安念比較細心。
於是當我來到付城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有位值班的護士見我在門口,於是點頭示意我進來。
“請問一直看護付城的那個女生來過這裏嗎?”
“那位病人病情不穩定,正在手術室呢,那位小姐也應該在下麵吧。”我愣了愣,隨即朝著手術室跑去,一邊跑著,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地掉,我也不知道最近的自己為什麼如此的脆弱。但是我可以想象到易茗一個人在手術室前瑟瑟發抖的模樣。這種經曆我感受過,而且是真實而又疼痛的,就像你的心髒紮滿了針一樣,關鍵是那一根根針上塗滿著黑色的劇毒,滲入你的心髒,直到你的心髒已經腐爛,黑化……
我看到了易茗,看到了她弱小的背影,在冷寂的手術室麵前。我突然間止住了腳步,因為我不知道我怎樣上前去安慰她,我覺得自己的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我輕輕地靠近易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抱住易茗,我清晰地感受到在我身下蜷縮著的易茗果真在瑟瑟地發抖。
“怎麼辦……他會不會離開我……”我感受到了我的衣服被浸濕了一片,滾燙的,滲入皮膚的那種感覺。
“不會……不會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些什麼,同時,我覺得我現在處於一種死機狀態。我放下了一切,放下了一切的依靠,放下了一切社會上的世俗。放下了一切的合同。(是不是有些怪怪的呢)
她的手指緊緊地揪住了我的衣角,我拍著她的後背,除此之外,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了。我望著手術室的大門,希望,付城能夠推開地獄之門,從裏麵活著走出來。頓時,我覺得我剛剛在飯桌上說的話完全是錯誤的,愛一個人不用在乎他的生死,易茗說得對,這一次我真的不是為了她好。
“怎麼辦……”我知道,易茗完全處於一種崩潰狀態,其實我明白這種感覺,當你愛的人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但你卻沒有任何辦法幫助他的時候,你會覺得是一種深深的絕望與一種內心的掙紮,那是必做任何的事情都難受的。
我和易茗哭成一團,十分鍾後,付安念也來了,她也坐在了我們的身旁,也哭了起來。那時的我們回到了最最真實的自己,敢哭敢笑,付安念哭得很溫柔,眸子裏就像暈開的墨水一樣,深而又朦朦朧朧的美麗。而易茗哭得最厲害,比平常看電視劇的時候還要猛烈,她的身體裏好像灌滿了淚水,混合著她悲傷的情緒。而我不知道為什麼哭,就這樣哭出來了,反而是一種痛快,是一種長時間壓抑後的一種最好的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