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悲歡(四)(1 / 2)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這幾個大字仍然亮著燈,我吃力張望著,但在下一秒接近絕望地癱坐在地板上。我閉著眼睛,滾燙的淚水劃過麵頰。求求你,陸澤,你一定要好過來,你一定要好過來,不要丟下我,你一定要好好地,以後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子呢。

我感覺到了崩潰的感受,我愛的人正在生死的邊緣徘徊著。

而我卻不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全部都是因為我。

一小時後。

手術室的大門轟然推開,裏麵走出來的醫生掀開了他臉上的口罩,“你是陸澤的家屬吧,他現在生命垂尾,必須將右臂截肢。請你在這裏簽字,越快越好。”我感覺我的腦袋“嗡”得爆炸開來,像是無數埋伏著的炸彈一齊爆炸開來。

右臂截肢。

我哆哆嗦嗦地張合著嘴唇,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你還是快點簽字吧,再晚了,病人就會有生命危險的。”我顫抖著手簽下了我的名字,然後,慢慢地將腦袋埋進了膝蓋裏,淚水浸濕了我的褲子。

當付安念和易茗趕過來的時候,我紅腫著眼睛看著她們,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個落魄不堪的自己。那是一種我無法訴說的絕望,有一刹那的時間我都想從醫院的7樓跳下去然後陪陸澤。但是我需要冷靜,我需要極端的冷靜。隻要陸澤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要用自己的一生去還他幸福。

我緊緊地咬著我的嘴唇,已經溢出了血絲,但是疼痛並沒有淹沒我無盡的絕望,我癡癡地凝望著手術室還未滅下的燈。心在一點點的顫抖。

一小時後。燈滅了。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病人的右臂已經成功地截肢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我擔心病人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你們還是最好去病房陪著他。”

易茗沒有跟我們去陸澤的病房,因為付城還沒有安全地從手術室裏出來。

她還不知道他的生死存亡。

陸澤還處於昏迷狀態,我在附近的書店買回了一本《人生若隻如初見》,一個一個字地在他的耳朵旁念給他聽。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從小就喜歡讀這本書,而我也曾答應要一點一點地念給他聽得。隻是因為時間將這件事情漸漸衝淡罷了。

我給他念《長恨歌》,念完之後輕輕地看著他的睫毛,安靜的睡容,隻是我的視線怎麼也不敢移到他空蕩的右臂位置,我感覺我一看到那個地方,就有一種力量將我的一切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我總感覺陸澤喝酒出車禍應該是為了我,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很溫順的陸澤會跑去酒吧喝酒。陸澤平時連晚會的時候都滴酒不沾,更別說酒駕了。

雖然我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自己,但是我總覺得自己的內心被一種罪惡感充斥的滿滿當當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好奇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醫生,付城怎麼樣了?”空蕩的走廊裏之孤零零地剩下易茗一個人,易茗激動得抓住醫生,她感覺自己的一切都有可能被醫生的答複所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