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峰崖其二(1 / 2)

沈觀帶著謝吟去了峰崖鼎。

這裏當真是一派仙境,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隻是這山上尋不到人跡。沈觀負著謝吟艱難的向山頂登去。他卸了左臂,背著謝吟不容易,連莞木也被他收入乾坤袖中,不再像平時那樣背帶背上了。

他二人將近六七日未進食,一來沈觀先前為了趕路,三天三夜詢問盲道的消息,後來又消二日,前往逢山。之後又是一個勁兒的往峰崖鼎衝。謝吟一直沒有什麼清醒的動勢,當真就像魂魄離體一般,隻剩一具空殼。

“斯……”

沈觀的傷口也是新傷,疼痛是必然的。這山上不知為何忽然熱起來,他身上蒙了汗,鹹澀的汗水滾過傷口,醃的人甚是疼辣。縱是沈觀再怎麼厲害也不是一個沒有五感六欲的人,這鮮明的刺痛叫他額上泌出了一層細汗,看樣子確實是疼極了。

越往上走,沈觀便越覺得心中不順暢,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製住了他。恐怕這便是那盲道在山上創造的休閑之處,施加了重法,怕被他人闖入,擾了他清閑。沈觀施法護住了謝吟,擔心他會被這法術壓攝住。但是這陣法也著實厲害的很,沈觀已有些吃不消,但還是咬著牙往上爬。

“咳!!再撐一會兒,謝吟……再撐一會兒就能到了。”

沈觀一邊咳血一邊對謝吟說道。

他的視線有些恍惚了,眼前的事物見不真切。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十二歲那年斬殺後山邪祟之後斷手折腿,讓少年的他喊過疼,這怕是他鮮有的覺得傷口居然那麼疼痛,甚至讓他狼狽到這種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沈觀再次猛的睜開眼睛,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下了,是平凡的粗布麻衣,甚至有些小,讓沈觀的肩手無處施展,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不覺得疼了。這是周圍卻一個人也看不見,隻有樸素的泥牆木桌木椅以及那些牆壁上堪稱絕筆的書畫。

“你醒了?”

一聲清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觀回頭看見了他,估計是從後門進來的。那人長相俊美而清朗,青絲垂於腦後,未曾束起,但是卻梳的整齊。膚色白的嚇人,仿佛是玉石一般叫人挪不開眼的一個人。隻是那人閉著眼,叫人不禁想探尋那眼中星辰究竟是何種色彩。

“放心,你的那位好友我已經安排好了,正在療傷,我並非惡人,你們二位來這裏做什麼?不知這裏危險嗎?”

男人一邊向屋裏走,手微微的抬起,觸摸周圍的桌椅,沈觀心中默道:盲人?

又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感謝救命之恩,這裏可是峰崖鼎?”

“……是。”

男人停頓了一下,麵對著沈觀說。

“那麼請問,您可知道那盲道在何處?”

“不知。”

“是這樣的嗎?可先生你為何不睜眼講話?”

沈觀心中有些奇異的認為這個人應該就是那盲道,但他樣貌這般,實在叫沈觀難下定論。

“我的眼睛,有疾罷了,你們尋那盲道做甚?傳聞他可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尋他,自然是有事相求。先生當真不知道盲道在何處?”

“但真是不知的。”

沈觀有些生疑地挑了下眉,那男子又開口:

“你沒有左臂,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還有……你那位朋友,為什麼靈力都散盡了?還有那麼重的傷?若非我碰上,你們怕是要雙雙斷命這山野之中了。”

男人言辭很是溫和,叫人聽了心中喜愛。也不會慍了惱了,隻想聽他說話了。

“我們……確實遇上了麻煩,我這左臂也是為了尋你而折天機閣的,李忠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