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了啞庸,驅使它斬怪,血戰之後,終於是降服了那魔祟。但他也已經支持不住了,才收手,便直直的跪倒在地,雙手撐地,大口呼吸著。七竅又像封魔陣那一次一樣流出了鮮血,糊的滿臉都是。待氣喘勻之後,他匍匐著到沈觀麵前,丹田之處脹得要爆開,全身都在滾燙的灼傷。謝吟抓住沈觀的肩,把自己撐起來,對著昏迷的沈觀說道:
“沈觀啊……我這次是真的耗光靈力了……咳咳……既然那東西說我的血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我就姑且再便宜你一次。老讓你跟著我遭殃,算還給你的啦。”
他用啞庸劃破手掌,一陣疼痛感湧上手心,握緊拳頭,把鮮紅的血液滴入沈觀的口中,等到手上已經麻木無感之後,他才終於合上了眼,唇角帶笑的倒在了沈觀身邊。
或許那邪祟說的是對的吧,不出一刻鍾沈觀便真的醒了過來,他隻覺得口中血腥味甚是濃重。視線清晰之後,才看見了倒在他身邊的謝吟。將那人扶起,這般慘狀,定是耗盡靈力才會如此,謝吟好看的臉龐盡是血,和那一次一樣,當真叫沈觀有些心疼。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謝吟才好了沒幾天的傷又變成這樣?他外衣都不見了,叫沈觀如何不擔心?
“謝吟,你醒醒。”
他拍了拍謝吟的臉,將他的臉上的血跡擦去,染上了他雪白的衣袖,可他卻全然不顧自己現在是有多麼狼狽。謝吟哪裏都聽得到?沈觀說什麼,他都是不可能聽見的。
“你怎麼啦?醒醒……”
沈觀算不得沒有表情,隻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忘了喜怒哀樂罷了,可是這一會兒,臉上卻多了一絲慌亂,甚至可以說是恐慌了。謝吟這會兒連呼吸都要消失了,沈觀的手開始顫抖,撫上了他的脈搏,他的手很涼,怔得沈觀的指尖都牽動了一下,連著好看的眉眼也皺了起來。不過好在謝吟脈搏雖微弱卻還尚存,這叫沈觀心中石頭放下了不少。可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血和狼狽的模樣,捎起了啞庸抱起謝吟尋找村莊的出口。
“你知道盲道在何處嗎?”
沈觀已經抱著謝吟走了將近一日,他不敢再拖延一刻。他怕極了,怕倘若再拖延一刻鍾,謝吟便要一命喪黃泉,怕孟婆都要認得他,怕他從此以後再失去他一次……所以自從村中出來之後,便一直沒有停下過腳步。一直在詢問,
逮到人就問李忠言的下落,他二人儀容有失風雅,身上衣上臉上都是血,好幾個過路人都被他們嚇跑了。
“你可知盲道歸隱在何處?”
他又問了一個人,可這人竟然一把推開了沈觀,惡狠狠的道:
“別擋路!要錢也別向我要!滾滾滾!”
沈觀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不是因為他言辭令人不悅,更多的是因為他方才推的是謝吟。還在昏迷中的謝吟咳了兩聲,忽然他抓住那人的肩膀,冰冷的眸子與其對視,那人立即收回了剛才凶狠的目光,轉而有些發怵的回答道:
“大……大爺!我,我錯了!您,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
那人之所以會這麼害怕,是因為他看見沈觀眼中有了殺氣,雖然身上的衣服甚是貴重模樣,但這會兒染了血漬在臉上,竟生出一絲戾氣,沈觀見他這樣害怕,便也放開了他,一鬆手,那人就立馬落荒而逃了。
“咳咳……這位公子……”
一聲沙啞蒼老的聲音從一個角落傳來,沈觀循聲而去,那是一名老乞丐。他蓬頭垢麵的,似乎還生著病,臉色十分蒼白。黝黑的皮膚下,像是隻有一層骨頭一般,盡是嶙峋模樣。
“何事?老先生。”
沈觀走上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