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手上的疼痛和心裏的痛苦相比,仍是不足十分之一。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個女人?祁憐腦子一片空白,偶爾閃過幾個畫麵,隻覺心痛不已,甚至難以呼吸。
祝媛——跟她搶愛情還不夠,甚至還奪走了她的親情。
而且自己還、還……一次次的放過了這個女人,明明有那麼多次可以懲戒的機會,卻因為那可笑的大度就那麼輕易的放過了。
想想那時候,在自己一次次隱忍退讓的時候,祝媛是否還在暗地裏笑話她?
連仇人在眼前還不自知,每天懵懵懂懂的過活,麵對著殺人凶手……
“為什麼?”祁憐沒有哭,一雙眼睛卻赤紅的可怕,“你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重要嗎?人都死了,理由已經不重要了。”祝媛被打了,絲毫不見怒意,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看見你這麼難受,我這心裏頭也怪不是滋味的,要不然,我再告訴你件事,作為補償?”
她湊近過來,抓著祁憐的胳膊,手指甲一分一分的嵌進肉裏,“我原本啊,也不知道是你的,是後來賀言告訴我的。沒錯,他調查了當年的車禍,然後就查到我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是我啊,當時真的很震驚,很不敢相信。”
真假參半的話,最難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祁憐遭受了衝擊,腦子已經無法冷靜的思考,隻想著把一切快點對號入座。
沒錯,當年父母發生車禍的時間跟祝媛出國的時間是一樣的,而賀言為什麼會突然調查當年的事,那也是因為自己先拜托了周恒,他們倆一定會在私底下通氣。
在賀言眼裏,祝媛一直都占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才不肯相信對方竟然會犯下這麼嚴重的罪責。
一切的一切,聽起來荒唐可笑,巧合的讓人不敢相信。
而細細的想一想,所有事情之間都彷佛穿了一條看不見的線,現在那條線從水下浮出來了,被太陽一照,便顯現了出來。
“不僅如此。”
祝媛繼續說:“後來他終於相信了是我做的,可還是不忍心把我送去警局,看你這個樣子,甚至都沒告訴你這個受害人吧?”
她低笑兩聲,無不得意的說,“這就是區別了,他現在喜歡的是你又怎麼樣?到頭來,他還是願意為了保全我,不惜隱瞞真相。”
“祁憐,我輸掉了我的愛情,但是沒關係,至少我贏過了你。”
難過、震驚、難堪、氣憤……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祁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祁憐咬著牙,冷笑,“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相信?話裏有幾分真,你當我不知道?害人終害己,害死了兩條人命。這些年來,你晚上睡覺可還安穩?”
“我安穩不安穩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你應該是沒安穩覺睡了。”祝媛得意的很,完全沒有身為一個罪人該有的自覺。
“你以為,我今天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祁憐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外麵的陽光,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