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倒是豁達,像是真的想開了一般。
而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之說,對於她的話,賀言是一字一句都不敢相信了。
雖如此,表麵上的和平總還是要維係,他默了半晌,道:“你想什麼時候走,我來安排。”
“越快越好。”祝媛頓了頓,又問,“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我走的那天,你能不能來送我?一個人走,還是有點淒涼,就算是最後的道別,那也得兩個人好好做。”
關於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卻有糾纏不清之嫌。
賀言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答應。
“你今天好好休息,萱姨留下的一些東西,我會賣掉把錢彙到你的名下,需要一點時間。最快——後天就可以走。”
祝媛搖頭,看著他:“那些我不在乎,母親的東西,你留著就是。我就隻有一個要求,你來送我吧,我可以明天就走。”
明天晚上就是慶功宴了,賀言是走不開的,正是掐準了這一點,她才提出來這個要求。
果然,賀言委婉的拒絕:“明天晚上公司有事,我走不開,我會讓人送你去機場。”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願意來送我?”
賀言皺眉:“我是真的有事,你……不要無理取鬧。”
“就最後一次了,我不能無理取鬧一次?”祝媛一低頭,一串眼淚很適時的掉了下來,“你不願意送我也罷,聽周恒說明天晚上是賀氏的慶功宴,就算不去送我,那就讓我最後看你一眼。”
不等賀言說話,她又說:“聽說有位林小姐跟你關係不錯,臨走前,我也想見一見她。”
“見她做什麼?這件事,跟其他人沒關係。”賀言表示拒絕。
“難不成你真的會和她結婚?”祝媛彷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是我也就罷了,連那個女人你也不要了麼?最終,還是如賀伯伯一樣,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本想著她誤會就誤會了,隻因言語中又提及祁憐,他少不得要解釋兩句。
“我和那位林小姐沒有半點關係,這與你,也沒有任何關係。”賀言眯著眼睛,滿是懷疑的問,“祝媛,收一收你心裏的那點心思,別露出來叫我知道,不然會發生什麼後果,我不敢保證。”
祝媛沒被他這一番話嚇到,仍是笑嘻嘻的擺擺手,此前陰霾一掃而空:“我知道你的意思,山高水長,不必再見。”
她掀開被子,趿著拖鞋走過來,站在賀言麵前,兩人隻相隔半米的距離。
她歪了歪頭,眼神眷戀的覷著對方:“我是真的放棄了,無論你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都要走了,也不能再幹什麼,實在無須這樣戒備我。”
不得不說,她演起戲來,真是有天賦極了,便是自己可能也分不清真假。
她語氣有些酸,有些不甘,又有些如釋重負:“臨走之前,我想送你一份禮物,全當作是我的愧疚,希望你不要拒絕。”
賀言不語,那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任。
“你不信?還是,不敢?”
賀言冷笑一聲:“且先說說,你要送我一份什麼大禮?一般的我不缺,太好的,我受不起,也還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