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會知道這個地方已經讓人意外,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裏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看起來對這個地方很熟悉,絕對不是第一次來。
威廉姆是有好奇心的,但他並沒有選擇跟上去,畢竟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緊找到祁憐,其他的所有都不重要。
陳舊的鐵門上已經鏽跡斑斑,好似已經無人居住已久,而門前懸掛著一盞昏暗的路燈,卻似乎是一個邀請的信號。
賀言反手叩門,三長兩短,隨後那路燈就像回應似的閃了兩下。
門沒有鎖,隻是帶在那裏而已。賀言用腳踢開門,門後是一個十來平米大的庭院。
說是庭院有點勉強,該說是一塊空地,雜草叢生,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裏早已經荒棄已久。
也任誰也想不到,在這種破舊的老房子裏住的,不是什麼八.九十歲的空巢老人還是什麼流浪的乞丐,而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孩。
“來了?”
那人給賀言開了門便回去了,完全沒有想要招待對方的意思。
賀言在門外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舉步踏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忍不住道:“又是幾個月沒有出過門了?你怎麼就沒被憋死在裏頭!”
少年笑了一聲,擺擺手,“借你吉言,我也想早點死,隻可惜老天爺不收我,而且我死了,你來豈不是撲了個空?那多不好!”
早春天氣,屋內也很涼,跟外頭的氣溫差不多。
少年卻還是隻穿著個大背心和破洞牛仔褲,一頭頭發亂糟糟的堪比燕子窩,整個人頹靡的跟抽鴉片的癮者有得一拚。
“怎麼沒開暖氣?”賀言跨過地上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熟門熟路的找到暖氣開關,按下,卻沒有任何反應,“壞了怎麼不找人來修?”
少年擺擺手,無所謂的說:“不是壞了,是沒錢交暖氣費。”
說完,撓撓後背,蹲在一個小冰箱前,裏頭琳琅滿目的擺了各類啤酒。
少年撓著頭,咬著手指似乎有些苦惱,又自言自語道:“選哪個好呢?”
手指在酒瓶上一一劃過,嘴裏念念有詞的在說著什麼,隨後選定一瓶,興奮的說:“那就你了!”
他也不用工具,就直接用牙齒咬開瓶蓋,“咕嚕咕嚕”的灌下小半瓶酒,“嘖,真爽!”
冰箱放在地上,他也懶得再彎腰去關,直接用腳代替。
賀言看著這一幕皺了眉,“沒錢交暖氣費,倒有錢買酒?我給你的錢,應當不會那麼快就花完。”
少年不理他,隻抱著個酒瓶在那陶醉。
“阿洛!”賀言放重了聲音,對方這才放下酒瓶。
阿洛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重新彎腰拿出一瓶酒,對賀言晃了晃,“忘了還有你在,真不好意思!沒什麼好招待的,隻有這個了!”
說完,把手裏的酒瓶拋過去,故意的往高了扔,酒瓶子擦著天花板往下做自由落體運動,最後被賀言穩穩接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