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雅聽了這話心裏也有氣,把畫筆往架子上一擱,回嘴道:“我的畫稿已經交給你了,是你保管不當弄髒了,現在我是來幫你……”
“啪”,皮肉相撞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許清雅偏過頭,半邊臉上開始迅速泛紅,一個巴掌印子清晰的印在白嫩的臉皮上,瞧著分外猙獰。
祝媛甩甩發麻的手,語氣裏盡是嘲諷:“你剛才說什麼?髒?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有多幹淨,要是嫌髒,那我的錢髒不髒?”
小姑娘低著頭,頭發也散了半邊,沒有吭聲。
祝媛抓起她的手腕,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指頭和對方沾滿油彩的手,眼睛裏有恨意閃過,“你拿錢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手髒嗎?這麼有骨氣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攔你。”
許清雅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緊,握著一塊布料攥成拳頭,低低的開口:“我也髒,可是我不能走。”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選擇?
當初祝媛找上她的時候,她也是猶豫過的。
但她沒有選擇,她需要錢,而祝媛也願意給她錢,隻是畫幾張畫就能得到那麼多錢,她沒有理由拒絕,也不能拒絕。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祝媛剛說完,麵前就‘撲通’的跪下一個人。
許清雅雙膝觸地,脊背卻挺的直,“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知道錯了,那就還是乖孩子。”祝媛的手指從她臉頰旁邊滑下去,指尖用力挑起她的下巴,警告道,“就算不高興,也千萬別露在臉上,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也會很不高興。”
祁憐走到病房外,敲了兩下就準備推門,推了一下沒推動,才發現房門被反鎖了。
“祝小姐?你在裏麵嗎?”她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回音。
祝媛縮回手,眼中有一絲慌張,手掐著許清雅的胳膊,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往臥室裏推,壓低了聲音道:“在裏麵藏好,不要出聲!”
裏頭的人好久都不見動靜,祁憐怕裏頭的人出了什麼事,正打算去找護士拿鑰匙。
“什麼事?”祝媛把門開到一半,露出臉。
“我是來拿畫稿的,你……”祁憐指了指門,“你能先讓我進去嗎?”
祝媛這才打開門,輕輕的打了個哈欠,狀似不好意思的說:“剛才在整理畫稿,不想被人打擾所以鎖了門,這門隔音挺好,我還真沒聽見你在外麵。”
祁憐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跟自己解釋。
“哦。”她就回了一個字。
祁憐數了數畫稿,發現少了一張,四處看了看,發現畫架子上還有一張未完成的,問:“這是……”
“沒靈感了。”祝媛走過去坐在畫架前,拿起調色板和畫筆繼續調色,漫不經心的說,“這最後一幅畫,還得勞煩你晚些時候再過來……不,到時候我親自送到展示中心去,你就不必來了。”
即使她這麼說,祁憐卻也不能就這麼隨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