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七合上筆記本,掀開久違了的大被窩,鑽進去,貓一樣的賴著。聞著被子上似乎剛被太陽曬過的味道,周七七很快就睡著了。
周國強走到家門口,正打算掏鑰匙,發現門居然沒鎖。
“這門沒鎖?”周國強看了看後麵跟著的聶景雲。
“我哪知道,我不是最後出來的,門你關的。是不是老爺子在家呢?”
“不應該,這點兒是遛彎時間,估計忘鎖門了。”
“怎麼可能,老爺子那門比誰都嚴,該不是有賊吧?”
“你們家賊起那麼早?現在才9點半,賊這點都跟家打呼嚕呢。”
“你又不是賊,說不定今兒就有個早起的呢。”
“你跟後頭,我進去看看,要有賊,你趕緊喊。”
聶景雲點點頭,握緊手裏的羽毛球拍子,跟著周國強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周國強環顧四周,一點賊的影子也沒發現,小院很安靜,院外的鳥叫聲都聽得真針兒的,再來就是躡手躡腳回家那倆人的腳步聲了。
“不像有賊?”周國強回頭小聲兒跟聶景雲說。
“是不像,咱再看看。”
周國強瞥了一眼七七的小屋,門竟然開著道縫兒。於是快走兩步,到了近前,張望了一下,回頭以高八度的聲音跟聶景雲說:“嘿,賊跟這兒呢,這大賊嘿!”
周七七迷迷糊糊睡得正滋潤呢,被她老爹這大嗓門一下給震醒了。
“哪兒有賊?”周七七依稀聽見有賊,這才想起進家門忘了插門了,於是“騰”一下從***坐了起來。
“這不跟***呢麼。”周國強臉上此時就剩下如烈***驕陽般燦爛的高興了。
聶景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聶景雲緊跟著進來了。
“就剛剛。”
周國強:“飛機還是火車?”
“現在飛機票都不便宜,我就火車回來了。”
周七七***了***眼睛,全然清醒了。不過,周國強理解錯了,以為她還沒睡夠。
“你讓她再睡會兒,火車上睡不踏實。”周國強說著就拽聶景雲出去了。
“謝謝爸爸媽媽的理解。”說完,周七七又倒在***了。
其實周七七此時已經不困了,就是想賴在***,不想動喚。手臂不知道是提行李累得還是剛睡覺壓得,一陣陣的酸痛。
周七七跟自己屋裏躺著,外麵那倆可閑不住了。這大寶貝閨女,***盼夜盼的可算回歸了。周國強拿了錢包就騎著自己那破自行車出去了。聶景雲跟屋裏呆了大約有十來分鍾,就拿了罐可樂跑去敲周七七的門。
“七七,來,給你這個。”
周七七接過可樂,拉了拉環按下去。
“媽媽,你說這什麼時候也改成按的了?”
可憐的周七七有***子沒喝上可樂了,這點淒慘勁兒,什麼時候想起都有一股酸水湧上心頭。
“早改了,這還是春節那箱呢。你不在家,沒人喝這個。”
“是麼,哎,我覺得這太不科學了,原來那拉環拉下來就扔了,這個還按進去,多不衛生。”
“我都給你擦了,不然再拿84消消毒?”
“不用,那也太衛生了。”
“你不走了吧?”聶景雲小心翼翼的問著。
“打死我也不走了!”
“哎,還是家裏好吧,要什麼有什麼,你爸前天剛給你買了一空調,過兩天人給安來。”
“空調?要那玩藝***嘛?”
“這不夏天怕你熱麼。”
“我夏天也不怕熱啊,我最不怕的就是熱。”
“你爸不是怕你熱麼。”
“我真不熱,回頭還是安飯廳吧,吃飯時候倒是挺熱的。”
“回頭你自己跟你爸說吧,管不了你們爺兒倆的事兒。”
“回頭我跟我爸說。”
“你說你這跟上海呆這麼長時間,你爸多惦記啊,你這剛回來,你爸就給你買吃的去了。”
聶景雲一向都把擔心一股腦兒的推到周國強身上,把自己摘得跟這閨女是抱養得似的,其實心裏比誰都在乎這二十幾年前從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
這就是媽,仿佛永遠跟女兒不對付,卻聯係最緊密的媽。
“哎,行了,我想再睡會兒,您先忙您的去吧。”
周七七下床把聶景雲哄出去,立馬插上了門。
如果不這麼***,就算自己的頭冒煙了,她媽也能活活囉嗦一天。
周七七當初離開家的理由之一,就是想尋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