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些髒亂。”我莫名和他解釋起來,真是氣透了自己,怎麼這麼倉惶局促起來。他走進屋子直接去了小屋子裏把辛悅緩慢輕巧的放在床上。我從藥箱裏取出創可貼為她清理貼上之後掩門出來:“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你妹妹喝這麼多酒就為了一份工作?”他的聲音低沉黯啞,安靜的屋子裏可以隱約聽到他微有些沉靜的呼吸聲。

“是,她剛丟了幼兒園的工作。”我有些苦澀的回答。

“哪家幼兒園?”他繼續。

我抬頭看他一眼:“春天花兒幼兒園,你肯定沒聽過的,一家普通的小園兒而已。”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知道我們那些普通的工作單位。

“對於你們富家子弟工作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對於我們普通人,工作就像生命一樣重要。你看這房子,如果沒有工作我可能就無家可歸了。”我輕描淡寫的訴說著往事一樣。

“這是我電話他在有事可以叫我。”好像他和辛悅是什麼關係一樣,我的心裏頓時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似的發酸。他剛站起身來一個凜冽險些又坐下,一隻手捂著胸口再次皺眉。我慌忙在醫藥箱裏扒拉出來很久沒用過的聽診器急忙走過去放在他胸口。心跳聲有力但聽起來很虛弱,我抬起頭才發覺自己同他距離已不足半米間,他閉著眼睛鋪灑下來的氣息全然落在我臉上,心裏一緊慌亂的臉瞬間發燙。他身上還是那股純正自然的體香,讓我強烈掙紮的離開去放東西。

他掏出手機:“宇超,我想應該沒什麼事,那個胸片不拍了。剛才遇到點事現在我要回公司。”

“哥,身體重要啊,公司的事兒我能打理。我辦完手續都等你半天了你跑哪去了。”我從他的聽筒裏清晰的聽到白宇超焦慮的語氣。其實我也跟著有些焦慮的看著這個人。他停頓幾秒後起身和我告別離開。我急忙關上房門,自己的呼吸竟然急促起來。怎麼這樣,劉坤,對不起,我怎麼可以和你的仇人在一個房間裏去聽他的心跳。不對,我是給人看病,對,這是正常的在給病人聽診。可是那清晰的心跳聲猶在耳邊,我夢裏的甩頭還是久久散不去。

辛悅醒過來是晚上,我早就給姑姑打電話說讓辛悅陪我住一晚。辛悅知道不用回家心裏有些輕鬆:“姐,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在心煩的時候看到酒就控製不不了了。”

“當然。人在煩躁的時候看到酒就像朋友一樣,你好想迫不及待的去告訴他你的所有心事讓他陪陪你一起承擔一會,不過隻是一會而已。”我自然而然的說著。

辛悅呆滯的望著天花板:“你怎麼怎麼清楚,我從來沒見你喝過太多酒啊。”

我在黑暗裏苦澀的微笑:“悅悅。因為我也想喝酒,更想大醉一回。可是你也看到了,就算醉生夢死到頭來還是一樣清醒如晨麵對事實。我們不能拒絕接受現實,就不能麻醉自己。因為我們同現實是一個鏈子永遠都不可能斷開的。”

我何嚐不想醉過,心裏的苦澀讓我多少回忍無可忍的想要放縱自己一次,哪怕僅僅一次而已。可是我的意識卻總是那麼強烈的控製住我,讓我就在水深活人之中掙紮卻始終得不到解脫。悅悅,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姐姐的感受。因為每一個人,都終有一天會明白人活著,就是最麻醉不起的殘酷現實。

第二天我意外接到白宇超電話,他給我一個號碼讓我交給辛悅,說打電話就說是辛悅就可以。

辛悅茫然的撥通電話,臉上瞬間喜悅顯露的盯著我。掛上電話後她奇跡的看我:“姐,你知道是什麼事嗎?好事,天大的好事。”

我頭腦一陣清醒的看著她:“悅悅,是什麼?”

她笑嘻嘻的昂起頭:“讓她們在欺負我害我,現在本姑娘翻身了,讓你們都瞧瞧。”

我忍不住笑出來:“悅悅你快說什麼事好不好。”

辛悅向我點頭:“好姐姐,本市知名幼兒園天使雙語正式錄用我了。”

“天使雙語幼兒園”怎可能,那是本市及德高望重的地方,向我們這樣普通子弟別說是工作,就是去接孩子都是不夠資格的。我疑惑的轉身:“不行,我要問清楚,如果是白家幫的忙我們應該拒絕。”

辛悅忍不住就要哭出來:“姐姐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是不是。好不容易讓我明天帶上檔案資料就去上班你怎麼這樣,我還是不是你妹妹啊蘇羽然。”背後的辛悅冰冷的叫出我的名字,心裏一陣寒冷。翻來翻去電話薄停留在白少成那裏,最後卻還是撥通白宇超的號碼:“謝謝你對辛悅的眷顧,但無功不受祿。我想我們可以自己解決工作問題,不需要你們白家人插手。”

白宇超情緒有些高漲:“這是我哥托關係找人了,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哥為救一個小孩子都受傷了你認為我會支持他繼續幫助更多的人嗎?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就算我們白家在富有但也不可能全攬天下事兒吧。蘇羽然小姐,我覺得你這人都固執到都難以生存自保了還要拖累你妹妹。辛悅是你妹妹,就算是我哥找人給她一份工作,而你這個做姐姐的有本事給得起嗎?你是真疼你妹妹還是假戲真做呢我說蘇羽然小姐。這工作對於你們難如登天,而對於我哥隻是舉手之勞。對於辛悅這更是一次好機會,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吧。”白宇超氣氛的掛斷電話。

我的心裏茫然未知的麵對著一片未來,迷茫,還是迷茫。辛悅哭喪著臉,眼睛裏隱忍的淚水終於滑下來:“姐,我找不到好工作,難道你就讓我再去不如之前的破地方讓人都瞧不起嗎。”

我的心裏有些疼,辛悅說得沒錯,白宇超他,說得也沒錯。對於辛悅的機會,我沒有權利剝奪,或許這就是她的命運而我無權幹涉。更多好的我這個做姐姐的給不起,不好的的隻能苦了辛悅:“悅悅,對不起,我錯了,明天你就去上班。隻是千萬記得別再姑姑他們麵前提起這是白少成給你找的工作知道嗎?我的事兒鬧成那樣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