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晴忽然煞風景地道,“哎,記得嗎?上體育課的時候,你把樊老頭的假發給扯下的那次?”
沐夏怎麼會忘記,本來那段時間為了強化校排球隊,體育課全改成了打排球。沐夏隻會接球,哪裏會發球。沐夏平時是個刺兒頭,教體育的樊老頭對她格外嚴厲些,每回偏讓她發球。
沐夏發的手都軟了,還是過不了網,樊老頭還故意刺激他,“沒吃飯啊!平時就看你最能耐,今天練不好別想下課,大家都陪著你一起練,練到好再下課!”沐夏氣不過,紅腫著手忍著疼發球,隻是手太疼,一個勁兒使不上。球一偏,砸上了樊老頭的腦袋,還好腦袋沒事。卻把腦袋砸出了一團黑東西掉了下來,場麵一下子沸騰了起來。樊老頭趕緊撿起地上的假發,胡亂套腦袋上,捂著頭一邊跑一邊說,“你,你,你,你給我等著。”
後來樊老頭看沐夏更加紮眼,各種機關算盡,沐夏也算是受了不少身體上的創傷,沒有哪一回體育課不是帶傷而回。沐夏當然不能自認倒黴,也把“樊八戒”的名聲打得十分響亮,好長一段時間,不管老師還是同學,都再沒叫過他的名字。
現在想起來,沐夏還覺得太好笑了,嘴角總忍不住上揚。
走過宿舍區,樓下的理發店招牌還在,雖然已經十分破舊,字已經白得有些比劃看不清了,隻剩下“埋友占”三個字。估計晚上再打上燈,活脫脫一個鬼屋。
沐夏和項晴走進去,一排三個鏡子和椅子,老板頂著泡麵頭正坐在筆記本電腦前看棒子的泡沫劇,扭頭見兩個姑娘走進來,拖延了幾秒才按下暫停,“理發啊?幾位?”
沐夏盯著老板看了許久,直到老板覺得不自在,雙手交叉在胸口,又強調了一遍問,“誰理發?”沐夏心想還是這麼中性,咳嗽了兩聲道,“我。”
老板一邊給沐夏洗頭一邊道,“姑娘挺麵熟的啊?平時看不看韓劇?”
沐夏閉著眼睛友好地笑道,“不怎麼看。”
“我覺得你特別像一個韓國明星,就是那個‘魔女幼熙’裏的……”
“全慧彬”“全慧彬”異口同聲的氣勢,讓老板詫異的一頓,“對對對,就是她。很多人說你像嗎?”
沐夏再次溫暖一笑,“沒有,因為你6年前說過。”
兩個人就像打開了話匣子,項晴偶爾也參與進來,說的全是揭老底的秘密。
等沐夏洗好頭坐在鏡子前,兩個人已經聊得十分熟了,老板戴上習慣用的眼鏡道,“你想剪成什麼樣,實話說你這長發燙個波浪就跟那誰誰一樣,肯定美。”
沐夏斬釘截鐵道,“剪了,越短越好。”
項晴和老板同時一驚,尤其是老板,謹慎地又問了一遍,“真的要剪呐?”
沐夏閉上眼睛微笑,“剪!”
不是有句話叫頭發是三千煩惱絲嗎?剪了這煩惱絲,一切就能重新開始了吧!
雖然項晴說的很多話都不中聽,但是醫院裏的那一句話,確實戳中了她的心,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她也不會再讓夏辛宸看扁她,輕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