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嫵的指尖劃過他的輪廓,一如他們初見,在頸間那道淡疤處停下。
其實這道疤原本可以不存在,隻是君留雁不知為何,卻故意留了下來。
“君留雁,你分明是故意。”
沒有纏綿悱惻的愛語,甚至沒有查看傷勢如何。
隻是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也隻有那昏迷的人,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你分明是故意。
“娘娘?”上官將軍見她出來,詫異地迎了上去,這才進去了不過片刻,怎麼……
“傳本宮的命令,在皇上昏迷的這段時間,暫管軍營,誰有異議,本宮隨時恭候!”寧傾嫵沒有停下步子,背影筆直而修長,帶著她獨有的高傲與疏離,說著這般聽來不可思議的話語,卻又讓人無以反駁。
在常人聽來,少女方才的話簡直是癡人說夢,古代女子不得幹政,這是古往今來的規矩。
可是,如果是寧傾嫵的話,卻不一定。現在天下誰人不知,南映皇後寧傾嫵執掌朝政,手段滔天。
隻因她是寧傾嫵嗬。
所以,沒有異議。即便有,也無人敢提!
深夜,時不時走過幾個守夜的士兵,燃著的火把點亮了整個軍營。
寧傾嫵既然做出了決定,那自然是要在軍中住下,在一個空置的帳中,寧傾嫵放下手中的圖紙之類,掏出那木製的盒子,取出其中的東西。
君留雁,你還是算計好了每一步。
拿自己當籌碼,你果然狠心。
盒子中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天下間所有人都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東西。
南映的兵權。
這個盒子裏的東西代表了什麼,所有人都明白,幾乎可以說是調動整個南映的絕對勢力。
寧傾嫵摩娑著那兵印上的細小紋路,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說,是在猜測些什麼。
“娘娘!”就在寧傾嫵思索著的時候,軍中早已是混亂一片。一個士兵冒失闖進營中,甚至都忘記了行禮。
“何事如此慌張?”寧傾嫵收好兵印,細長的眉輕蹙,微微有些不悅。
“皇上…皇上失蹤了!”那名士兵的聲線到了最後竟不正常了起來,隱隱幾分崩潰的意味。
“啪!”
是筆被生生折斷的聲音。
“你說什麼?”
極冷極冷的語調,讓人從內心深處起寒。
“原本這時候都是要給皇上換藥的,可是,可是……今天去時,皇上已經不在了啊!”那名士兵生怕寧傾嫵責罰他,哆嗦著道。
“廢物,一整個軍營的人,連皇上也守不住。”寧傾嫵手攥得死緊,好似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一般,聽著外麵雜亂的腳步聲和時不時的高聲,閉起眼。
“傳本宮的命令,無論是怎樣的代價,都要找到皇上,誰敢給本宮在這時候挑事……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那名士兵連忙應道,背後的冷汗浸濕了盔甲。
君留雁重傷昏迷,怎可能隻身離開軍營,唯一的解釋,便是他是被人帶走的。
而此刻的他,卻依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