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慶忠這幾天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喜得貴子,白石就要滿月了。他正和李全友商量策劃生日慶典的事。
天有不測風雲,老家的一個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母親病故,董慶忠的思緒被帶回了那段艱難的歲月。母親,你走的太急了,怎麼不多給兒一點報答的機會。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董慶忠癱了,他爬在辦公桌上泣不成聲。
李全友遞給他一塊紙巾,說:“董總,你一定要鎮定,公司和家裏有好多事得趕緊安排,時間很緊哪。”
董慶忠清醒了許多,他讓辦公室劉主任找來了有關人,交代了近期的工作。
人都走了,董慶忠對李全友說:“哥,滿月的事,咱倆就不管了,讓她們去辦吧。”
董慶忠給齊愛玲打了電話,齊愛玲說課程實在離不開,讓董慶忠自己回去。董慶忠在電話裏向盧曉潔說明了情況,盧曉潔讓他過來一下。
董慶忠來了,有道是不見親人不落淚。一進門,見到盧曉潔,董慶忠泣不成聲。盧曉潔勸慰了董慶忠一陣,讓他不要過度悲傷,這邊的事讓他放心,並催他快點兒出發。
半個小時內,董慶忠不停地對盧曉潔說母親的事。在董慶忠的記憶裏,從沒見過母親什麼時間開始睡的覺,什麼時間起的床。當家人已經熟睡的時候,母親總要忙這忙那,一直到很晚才睡。每天母親總是很早就起來,當家人起床的時候,母親早已把飯做好。吃飯的時候,母親總是最後一個上桌,董慶忠沒見母親吃過菜,總是等全家人都吃完了,她把剩下的一點點菜湯打掃一下,這就是她的菜了。
那年月,炒一個雞蛋就是最上等的菜了。每次炒完雞蛋,總是端到爺爺麵前,爺爺用筷子給叔叔夾一點,吃完後把裝雞蛋的菜碗讓董慶忠再用飯橧一橧,董慶忠覺得老人很疼愛他。
母親不吃的東西很多,像魚、肉、蛋、雞母親都不吃,說吃了胃不好受。長大了,董慶忠才明白,那是她舍不得吃,省著為了讓家人和孩子吃。
母親從來沒打過董慶忠,就是有一次董慶忠和一群小男孩和小女孩下河洗澡,被母親知道了,她才生氣地揍了董慶忠一頓。
盧曉潔從桌上取來一張紙,鄭重地遞給董慶忠,盧曉潔說:“孩子還沒見過他奶奶,我替白石寫了一首詩,你在老人的靈前念一下,然後燒了。”
董慶忠接過來一看,熱淚奪眶而出。上麵寫的是:
“奶奶:孫子即將滿月,知奶奶離去,不勝悲痛,特此寄悼念之情,
初結緣絲母腹中,
故鄉耐歲屹青鬆。
盼謁同享融融樂,
企聚共敘殷殷情。
天涯祖孫兩隔遠,
瞬間陰陽一望空。
容我遙祝長安順,
他年跪拜祭慈靈。”
董慶忠說:“曉潔,真難為你了,本想好好給白石過個滿月,好好慰勞你。可是,這件事隻好又都壓到你一個人肩上了。”
盧曉潔說:“好了,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