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種魔力籠罩著世界,支配著每個人的言行,讓他不由自主地走向自己的命運。
盧曉潔樓下的小飯店吃飯很方便,收拾得挺幹淨,飯菜味道也不錯。三人商定快吃點麵條,好回到樓上繼續說笑。
旁邊的餐桌上,一男兩女,好像都是開出租車的。幾人就像旁邊沒有別人似的,邊吃,邊大聲說話。
那個歲數大的女的說:“在去八裏屯的路上,一個乘出租車司機停下車跟乘客急了,原因是行駛中乘客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膀。乘客想,是不能拍人家肩膀,這樣會嚇著他,以為遇上了歹徒搶劫。乘客連說幾個對不起。司機說,嚇死我了,我今天第一天開出租車,過去我一直是開靈柩車的。”
男的接著說:“這事有好多年了,一個雨天,一輛卡車拉著一口空棺材去往交通事故的受害人家裏,中途遇到一個老頭。老頭要搭車,司機見他被雨淋得像落湯雞似的,很可憐,就讓他上大箱上去了。雨太大了,老頭沒處躲,打開棺材蓋一看是空的,就鑽了進去。
一會兒,一個女的抱著孩子也在淋雨,司機看可憐,也讓她上去了。那女的見了棺材就害怕,站在車廂角,背過身去不敢看。老頭在棺材裏時間長了,悶得慌,就推開棺材蓋問,雨停了嗎?那女的見死人活了,嚇得跳了車。老頭一看女的跳車,以為見到了鬼,嚇得也跳了車。”
那個年輕一點的女的說:“我家鄰居李小蓮是公共汽車售票員,一天回家,進門就把門關上了。她老公在外麵一邊敲門一邊喊:開門,開門,我還沒進去,真是的!你們猜這個李小蓮咋說的?她說:吵啥吵?坐下一趟吧!”
盧曉潔看到人們吃飯時不同的動作,不同的表情就想說。可是,又怕被人聽見,就沒作聲。回到家裏,再也憋不住了。
盧曉潔說:“姐,你們說,人真怪,形形**,千姿百態。就是簡單的吃飯也是一人一樣。剛才吃飯時,看那幾個人的樣子,我就想笑沒敢笑出來。那個男的拿筷子是大把攥,吃飯時大聲說話,一點兒也不耽誤吃飯。那女的吃飯真香,嘴裏吧唧吧唧發出好大的聲響。
你說那個小姑娘,長得多漂亮。穿著打扮都挺得體,跟她對象手挽手進飯店,挺討人喜歡的。端麵條的動作也好看,走路輕飄飄的,和對象說話也挺溫柔。可是一吃麵條就像變了一個人。吃了頭一口就說,他媽的,真燙。”
穀天芳說:“哎——,人們的習慣和素質的改變真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藺:“我爸的一個朋友,是個局長,一般也不管具體的事,來了文件批一下就行了。有一天,這個局長接到一封加急電報。內容是:母亡父親病,速歸。閱畢,張局長痛不欲生,邊哭邊在電報回單上簽字。郵遞員接過回單一看,是兩個字——同意。”
穀天芳說:“前天,我下樓去買菜,看見物業的幾個正在那說。小區業主的習慣引導任務是很重的,最近他們要想一些辦法,提供大家的公共道德和素質。人住進了新型的小區,不是素質、公共道德和生活習慣就一下子提高了。這需要一個過程,現在每天都有人從上麵往下倒垃圾,汙水。倒水弄髒了他人和環境當然不好,更可怕的是,那些硬東西,下來砸了車,就是挺大的損失,要是萬一砸了人那可是要命的啊!”
盧曉潔說:“那天在樓下大門口,兩個車錯不開了,誰也不肯退一步,結果僵持了十來分鍾,兩頭都堵了不少車。後來,還是保安給調解開的。結果一問,兩人還是門對門住著,都不好意思了。你說,何苦啊,多給人一點方便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