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感受到手中的刀在自己臂上輕輕地劃下,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他隻知道,自己多割一刀,能與她在一起的希望就更添一分,心中篤定著這樣的想法,手中的動作再不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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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聽發現自己總是心神不寧,在她鋪床疊被整理房間時,時常走神,她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晟涵,想像著此時此刻他在幹嘛,她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喜歡安靜的人,也許,他現在正在房間裏靜靜地看書——他是那麼地喜歡看書,這是她細心觀察的結論。他很沉默,並不是因為不愛說話,她有種感覺,覺得他僅是不想說話,就像麵對任何人都無話可說的樣子。毫無理由地,她就是這樣認為。就像他跟她在一起一樣,他會很無聲地照顧著她,雖然這集中體現在幫她打飯上麵。其實他們並不像是男女朋友,而他也並沒有提出要自己做他女朋友的意思,他們兩個相處時也很少說話。說實在的,她其實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猜想他可能什麼也不去想,他隻是習慣性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他以己為中心隔離了全世界。在狹隘自我的空間裏,她深深地感受到他的孤獨,她想要走進他的世界,她想要以自己的情懷包容他的一切……與其說她試圖給他解憂,不如說她想真正地認識他,了解他。因為性格的原因,她很少有朋友,所有的女生因為不知明的原因遠離她。而男生……從小到大,不是說沒有男生追求過她,每當有男生或直接或間接地對她表示好感興趣時她總是驚惶失措,像極了受驚的兔子,本能地害怕受到傷害,從此將此人列如黑名單中。青春期中男生的興趣總是短暫又幹脆,他們通常會在碰了幾次壁之後堂而皇之的遠離她。她也不介意,哪怕是那些個男生挽著新交的女生在她麵前晃啊晃的,哪怕這些男生們的女朋友站在她身後意有所指的說個沒完……直到遇到他,陸晚聽低頭看著手中的掃帚,無聲地微笑著。如玉溫潤的男生,這樣的男生居然會走進她,居然會跟她做朋友,居然會毫無條件地照顧她,即使現在想想,也像是夢中才會遇到的事。處於心理微妙興奮狀態地陸晚聽並沒有想得太多,比如說晟涵為什麼單單對她示好之類的,她之前並不是沒有去想過,也許,可能,她,剛好是他——那盤菜吧!她曾這樣想過,然後,便是羞得無地自容將臉掩在枕麵上。
當李秀霞到鄰居家裏接了兒子打來的電話回來後,便看到正在掃地的女兒臉上那可疑的紅暈。粗枝大葉的李母隻是好奇地打量幾眼,便認為是天氣的原因,再過些天就是開學的時候了,天也要涼下來了,兒子有工作要做沒時間回來,她得替兒子準備些衣物好讓女兒帶過去。當她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有件衣服居然掉了幾個扣子,李秀霞當即拿了針線扣子要給縫補上去。她的針繡功夫是頂好的,可是,今天卻太不小心了,接連幾次給針刺到,直到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女兒看不下去了,接過了手。
李秀霞看了看認真動作的女兒一眼,道,“晚兒,小堯他一個人在外邊工作我真不放心,要不,你也早點過去陪他吧。家裏也沒啥家活要忙……晚兒你也先到學校看看去,嗬,晚兒長大了,終於要上大學了,先熟悉熟悉環境也好——”
“嗯,曉得了。媽,你就別再為我們操心了,小堯他在外邊過得很好,”她縫好最後那針,放下手中的針線,眸中帶笑柔聲道,“媽,我是說真的,不是在敷衍你噢,”她站起身坐到母親身邊,攀住她的臂膀,“等我大學畢業了就找份好點的工作,還有驚堯,他很能幹的,媽,你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一起去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