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今天出發前已經仔細整理過,可畢竟心虛。
蕭笑似見慣此番場麵,異常淡定,微微朝那一眾側目的女子點頭淺笑,就傳來一聲聲輕輕的讚歎聲,這其中,不乏賀斕曦和她的黨羽。
此時我尤其佩服笑笑的定力,就像柳雲溪說謊時一樣。
前日蕭公子說過,把賀斕曦輸掉我這一桌的飯錢,都記到她頭上;此時賀斕曦果然和三五個女子朝這邊走來,還拈著一盅酒。
壞了壞了,她說不定能認出我來,畢竟和她苦大仇深。
我悄悄抬眼看下蕭笑,她依舊淡定,起身離開座位,迎著那幾個女子走過去。
“斕曦,平日你並不喜歡琴音,今日可是被我二人的琴聲所打動?”蕭笑像個公子般彬彬有禮,動作神態都拿捏的很到位。
我偷偷觀察她的動作,揣摩如何也能做到她那番,以後我再出來散心,扮起男裝就更加得心應手。
原來道行尚淺的是我!
看來,蕭笑穿男裝不是一日兩日了;與楚楚不同的是,她終究是裝出來的,在我倆說笑高興的時候就得意忘形了,不時也會掩口嬌笑。
而楚楚是真的把自己變成心裏的那個人。
賀斕曦幾人就立在堂中,也不再往前一步;本來她還微微側目我這邊,笑笑說過些什麼後,她就再不看這邊一眼。
這會兒,那個小二、那個跑堂、那個叫墨青的,又端來一份阿膠羹,還多一份雲片糕。
呃……這如果是現代,他非得給我安上衛星定位不可!
我記得蕭笑說昨日種春吃雲片糕時,表情很陶醉。
盛阿膠羹的盤子,依舊是墨青口中的古董,他就在一旁盯著等我吃完。
我碰碰種春:“吃吧,咱倆先吃。”
“是,師叔母。”他小聲訥訥道,估摸心裏還在琢磨我為何一如既往的輕佻。
這會兒,蕭公子已經和賀斕曦說笑,飲過一盅酒後,不知用何辦法打發走了她們,翩翩回來落座。
蕭笑見種春吃掉最後一片雲片糕後,嗔怒地指著種春:“你——都吃了?!”。
“啊?師叔母……不,我家公子說讓小春吃的……”種春眼看著蕭笑,大口咽下,毫無愧疚之色。
我掩口笑著,蕭笑剛還是公子,這會兒見雲片糕被吃光了,秒變小娘子。
我示意種春找墨青再上一份兒,我還沒吃呢。
種春剛起身,墨青就匆匆過來,垂手等我吩咐。
“雲片糕,再來一份。謝謝。”看來,我的身份在孫掌櫃這已經不是秘密。
他們都是柳雲溪的眼線。噓——
再端來雲片糕時,蕭笑嚴肅地對種春說:“這是我和遲公子的,你不許吃了!”
種春斜眼看笑笑、點點頭,懶懶地倒些茶喝。
這會兒,又有娘子過來請我們一同進餐,有羞澀的,有曖昧的……賀斕曦遠遠地望這邊一眼,過來我們桌前的娘子就紛紛低頭離開。
“那賀斕曦,不會看上你了吧?”我問蕭公子。
蕭笑陶醉地吃著甜甜的雲片糕,“她早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她對有才情的公子,都有那麼點意思;知道你相公為啥不來了吧?”。
“那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我低頭和她說悄悄話般。
蕭笑咯咯地樂出來:“我說,我喜歡我身旁的公子……”
難怪賀斕曦臉色那麼難看。
我瞧瞧種春,已經如坐針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