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 合奏(2 / 3)

我還惦記找笑笑聊天去,見他舍不得我走似的,於是問他要不要同行:“嗯?什麼可不可以?我今天約了笑笑,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忽然很失落似的,歎口氣鬆開我手,撥弄我前額的發道:“唉!去罷,我還要忙,玩的開心點兒。”

我高高興興地換好男裝,抓到種春陪我去擇木會館,也給笑笑帶了禮物。

我一再問過柳雲溪,是否認識笑笑;他探過笑笑和我說過什麼後,才輕鬆吐口氣說自己不記得,不認得這個笑笑。

我掐好時間,就在巳時,踏進擇木會館。

孫掌櫃大概已經記得我,即使我穿著男裝。

進去柳雲溪風格裝修的會館,直奔窗下的古琴,蕭公子已經在撫琴,見我進來笑吟吟地起身。

不知為何,見她我就開心,雖然不知她和柳雲溪有何淵源,卻有種親切感,就好像……閨蜜。

兩個穿著男裝的閨蜜,相聊甚歡。

種春在一旁靜靜地坐著喝茶,昨天他吃過雲片糕後,本想按照我的吩咐和蕭公子切磋琴技,怎奈蕭公子並沒多做停留,他悻悻地喝些茶,也不再說話就離開了。

種春雖然看不慣和我蕭笑說笑的親密,也不敢言語,隻好視而不見。

調過琴,試過音高,我和笑笑對視;她纖纖玉手再撫過琴弦,靜雅的律音就猶如泉水般緩緩流出;我的樂律知識自然沒有她好,她再給我個眼神時,簫聲也在接下來的小節適時沉吟。

配合的非常默契,超出我的想象;她的琴聲就像樂團的指揮,我跟的恰恰好;幾個小節後,我倆都忍不住對視,她欣然的微笑,也伴隨琴簫恰到好處。

不知何時,堂裏的人聲都靜了下去,娘子和公子們都靜靜地欣賞、陶醉,還有人微微側目。

種春不自在極了,就怕我給他師叔戴綠帽子。

他到現在也沒看出來笑笑是個女子!

我倆無視種春別扭的表情。曲閉,不光我倆,在場的人都意猶未盡,依然沉浸在幽怨的和鳴中。

我倆都用了些時間才跳離曲中的幽怨,,片刻後才鬆了口氣。

種春給我倆分別倒好茶,香氣清冽,剛好緩解剛剛略微壓抑的心情。

這種曲子既讓人沉浸,也讓人難以自拔;那種淡淡的哀傷,即使放下琴簫,還像一縷冰冷的遊魂,在周身遊蕩。

這新茶,剛好讓我們跳開這種情愫。

種春是懂樂理的,不住地稱讚。

一旁走過來一位真正的公子,相貌平平,個子也不高,還似有些病態,像棵豆芽菜,唯獨眼睛是亮的。

眼前的公子,立定在我們桌邊,手持一把牛骨折扇,煞有介事地評論:“二位公子的琴藝真是高超,單這一曲都可攝人魂魄了!”

見他比我還弱些,怕是也是氣血不足之人。

蕭公子淺笑,起身拱手落落大方地回他:“兄台甚會說笑,我們又不是黑白無常。”

“蕭公子真是風趣,難怪那些小娘子總是念念不忘,當之無愧是琴中翹楚!”豆芽菜雙眼顧盼流轉,隨著他眼神望去,果然不少小娘子都在側目議論。

常來的人都認識蕭公子,卻沒人認識我。

我,就是遲公子。

豆芽菜也在看我,蕭公子忙介紹了下:“這是我遠房小哥兒,遲公子!”

寒暄後,豆芽菜在蕭公子婉轉的逐客令下,回到自己的座位。若不如此,隻怕他要和我們同桌、吟詩作對、撫琴唱歌。

剛鬆口氣,眼見有膽子大些的娘子蠢蠢欲動,我忙低頭喝茶,生怕被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