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無聊。
傍晚，他又要出去。
他輕輕碰下快要睡著的我：“幾個杭州的朋友要給我洗塵，一起去吧。”。
“啊？好，我去換衣服……”我說著起身。
“不必了，這樣很好。”他打量我下，微笑說道。
我就這樣素顏素衣的隨他去赴宴。
席上都是些當地有名的商賈，見我如此樸素，都先是驚訝，而後違心地誇讚；除了我，其餘的人都沒有帶家眷，差不多一桌子都是老頭；有幾個年輕些的，也都謙卑有禮，隻把自己當作小輩。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應酬！
柳雲溪始終笑著，接受所有人的恭維。他一會兒和王老板說說話、一會兒和張老板喝喝酒；我也不得不始終陪笑，時刻注意儀態端正，也不敢多說話，隻怕不小心說錯什麼落下笑柄。
這哪裏是吃飯，簡直是遭罪。
散席時已經夜深人靜，車夫坐在馬車上打著瞌睡。
這一席下來，腰背都僵了。
我爬上馬車，伸個大懶腰打著嗬欠，靠在他滿身酒氣的懷裏嘟囔：“老爺，下次再有這種飯局，還是叫柔荑陪你來吧。”
他微醉地望著我，眼神迷離，瞬間就帶著他的酒氣覆蓋在我唇上。
過了會兒，他認真地看著我說：“不困了吧？以前我還就喜歡這種飯局——有人陪著說話，還有人陪著喝酒；現在……隻想和你在一起。”
我雙頰微燙輕喘氣，他竟然疑惑地問我：“你是不是也缺鈣啊？剛剛怎麼那麼軟……”
我說什麼好啊……你是真沒有過女人。
我很認真地回他：“間歇性缺鈣。”
他也認真地點點頭：“我猜的沒錯，以後也好好補補……”
回到容淳莊的時候，皓月當空。
聽風小築還亮著一小盞燈，燈光已然和星光渾然一體——必然有人在那。
“走，上去瞧瞧。也不能夜夜讓她空等。”他拽著我，不由分說往台階上走。
走吧，秀恩愛去。
推開門，小小的房間裏，果然有個美麗憂鬱的人兒，正望著窗外夜色在喝酒，卻不是紫嫣。
“楚楚？”柳雲溪驚訝，酒也醒了。
我在心裏歎口氣，看來，女人夜裏要找他，隻在這裏點燈喝酒可以了。
楚楚背對著我們，聽到聲音興奮地轉過來說：“雲溪，你回來了？”
她等的那個“你”，也必然不是我。
柳雲溪有些意外：“怎麼？找我有事？”
“是。也不算……”楚楚先歎口氣，忽然眼裏閃出一絲異樣，又不安地看我一眼。
我知趣的離開，卻被柳雲溪拽住。
他又脫下自己廣袖寬衫給我披上道：“天黑了，我陪你回去再過來。”
呃……夫君唇邊的嫣紅……難怪楚楚剛剛有些尷尬。我伸手輕輕抹去他唇邊的胭脂，他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
楚楚沒有作聲，看來是要我夫君回來找他。
“要不，我去桃源軒等你？”楚楚問道。
柳雲溪看我笑笑道：“桃源軒改名叫子歸軒了——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現在是淼淼的院子。”
看來楚楚對這邊也很熟悉，桃源軒也許就是她從前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