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含淚,他即刻就慌亂了,手足無措。
“淼淼,怎麼了……你要不高興,我這就讓她搬走……你不要啊……”他慌亂地說道。
他如此緊張我,更令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沒事,就是……想家了,想……春晚了”我笑著收起眼淚,和他解釋。
“會回去的……”他久久地擁著我。
我依舊是他要費心牽掛的人。
他不敢去愛蟲娘、柔荑,也是怕那未知的分離吧。
這一日,他愈加多關心我些,反而讓我更想離開他——不想他為我改變和擔心。
我和蟲娘,都不是適合他的那個人。
餐廳裏,擦地蛇和李柔荑正說笑著。
柳雲溪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柳雲溪,你說你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兒?這小娘子左一個右一個的……”擦地蛇見柳雲溪回來,便開吃起來。
“雲溪,姐姐,吃飯吧!”李柔荑亦如初見時的陽光,亦如一個活潑的少女。
柳雲溪卻看看我,笑著說:“餓了吧,快吃吧。”
餐桌上,他們三有說不完的話題,說說笑笑。我也隻能聽著。
柳雲溪時不時給我夾些菜,或解釋下他們說的話題。
盡管如此,我依舊聽不懂,為他不必擔心我,還要裝作開心的樣子。
何苦,我兩互相做違心的改變,就為適應這份愛情。
吃過飯,柳雲溪依舊在書房裏忙碌,李柔荑回房仔細梳洗一番,出門去相國寺了。
她的自由來去,不必牽掛,正好和我相反。
穿堂裏,我和擦地蛇看三毛在院子裏奔跑。眼見著朱紅大門開著,我卻不能隨便離開。我一離開,他便緊張害怕。我並不知道,是我把他這八年的絕望,變成希望,所以他生怕我離開他,他害怕再度絕望。
陽光斜灑在院子裏,遊廊兩側的梅花已經悄然綻放。
“孟兄,我是不是柳雲溪的負擔?他是不是為我改變許多……”望著院子的空地,我目光空洞,蕭索地問出這句我想了許久的話。
他應該可以看出來,今早餐桌上說笑的柳雲溪,才是原本的他。
“他情願的……沒有負擔,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孟龍似笑著說道。
這是安慰我的話,也是柳雲溪的意思。
“我……也許不該出現,他會更好。”我才體會到蟲娘那日,站在相同位置、跟我說話時的心情。這種平靜的感覺,再好不過。
“沒有如果……你隻記住,為你,他情願改變。”孟龍說完,離開穿堂。
“也許,還可以回到過去……”暖風中,我自言自語。
柳雲溪忙了一會兒,從書房出來,見我和擦地蛇和三毛在院子裏,遠遠地喊起三毛。
三毛屁顛屁顛地朝他跑去,脖子上掛著那抹綠。
柳雲溪給三毛抓著癢癢,發現它項圈上的帕子。
“這是什麼?”柳雲溪摘下來,仔細查看。當他看到那個不太美觀的字時,就猜到是我繡的了。
“還不錯嘛……”柳雲溪直起身子,看看帕子,再笑看我,說著揣到自己懷裏,“你繡的,我就喜歡,你終於送我禮物了!”他笑的像個孩子。
我訕訕地笑,抬眼看他,眼裏的紅血絲,眼角的微微皺紋,無不訴說他的疲憊。
“我有些累了,陪我散散步吧。”說著,他拉起我手。
我們沿著他每天跑步的小路,誰也沒說話。